殷紅的血珠從指腹上滾落,季星言像是極力在忍受着什麼,用力把撕下來的布塊再次撕成兩片。
在一張布片上用血漬畫出一道符,丢給季承。
“等一下我收拾那東西的時候你用這道符護住那個女人。”
季承看手裡的布片,是一道金系防禦符咒。
季星言剛穿過來時原主對畫符一竅不通,但季星言這幾天好好了解了一下這個世界的符箓,該掌握的基本已經都掌握了。
白布上一道道猩紅血痕,透出詭異的恐怖。
以血畫符,季承第一次見。
季星言那邊在畫第二道符,和第一道畫法不同,第二道是按藍星的畫符方式畫的。
更複雜,更詭秘,一道誅邪雷符。
誅邪雷符能量太霸道,所以要用金系防禦符給那個女人加一層護盾。
誅邪雷符畫完,季星言以劍指夾起,對季承道:“等一下聽我‘敕’字口令,我們一起行動。”
季承有點緊張的點了點頭,但随後好奇問道:“為什麼是‘敕’字?”
季星言沒工夫跟他解釋這個,道:“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那邊,那個女人好像快不行了,表情變得僵硬詭異,有點像僵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承感覺那女人的身影變得不那麼真實了,有點虛。
季承以前學的東西都是紙上談兵,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但季星言心裡卻明白。
以季星言來看,這女人現在已經是魂魄不守,再耽擱下去會很糟糕。
季星言念起了咒。
“三台曜魄,熒惑通明,雷光灼灼,邪祟無形。攝!”
之後大喝一聲“敕”,唰的把血色符咒擲向那具僵屍。
季承有片刻的滞後,因為看季星言看傻眼了。就在季星言念咒的時候,他看到季星言手裡的符現出一團參雜着血色的金光,金光中還有雷光電弧閃動。
一般人用符是沒有這種效果的,因為“靈體能量具現”是玄門一些資深高功才有的能力,連嚴妄這種天縱奇才目前也沒有這種實力。
季星言不知道為什麼臉色很不好,額上布滿汗珠,看季承傻掉,臉色更不好了。
“季承!幹什麼呢?”
單純的雷符季星言能精準控制作用範圍,但現在有鮮血加持,他也不敢保證會怎樣。而且那個女人離僵屍又太近,稍有不慎就會被雷符傷到。
季承這才從震驚中回神,收攏意念趕緊把手裡的符擲了出去,好歹算是沒有誤事。
之後金系防禦符在僵屍和女人之間形成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血色屏障,那隻僵屍則被金光和血色裹挾,數道雷電落在它身上,它發出奇怪的,“嗬嗬呀呀”令人牙酸的慘叫聲。
季承又看傻了。第一道防禦符沒什麼好說的,季承自認也會畫,而且不會畫的比季星言差。關鍵是第二道,也就是季星言丢出去的那道符爆發出來的強大又詭秘的能量,季承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諸葛長烽錯後兩步站着,看着那雷光電弧,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實上他已經掏出了粒子槍,但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了。
雷光持續了一分多鐘,之後随着金光和血色一起消失。那具僵屍直挺挺的倒下去,全身冒着黑煙已經被劈成了一具焦屍。那個被襲擊的女人兩眼一翻也跟着倒了下去,還有季星言,像是一根弦終于崩斷,也跟着倒了下去。
季承的注意力全在僵屍上,沒有注意到季星言的突發狀況,諸葛長烽沒有袖手旁觀,上前兩步接住了季星言。
***
季星言再次醒來是在自己卧室,一個人影坐在他床邊。
“馮姨?”
床邊坐着的人影是馮雅琪。
馮雅琪面上帶着擔憂,看季星言醒來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星言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季星言撐着身體坐起來,看了一眼通訊終端,夜裡十一點。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皺起眉頭。
“外面怎麼樣了?”他問馮雅琪。
馮雅琪:“你爸和小承向靈樞院報備了情況,那東西被靈樞院的人帶走了。”
“那東西”當然是指那具僵屍。
說起這個馮雅琪面色又現出擔憂,季星言的表情也不好看。
靈樞大醮快要到了,之前聽周雲川說靈樞大醮之前僵屍會多起來他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有點體會到了。
可是到底為什麼呢?季星言想不通。
“被攻擊的那個女人呢?”季星言又問。
那女人當時魂魄不守,他覺得情況不太好。
馮雅琪:“也被靈樞院的人帶走了,說是要觀察一下有沒有異常。”
說完又關切道:“星言一定是吓壞了吧?”
季星言:“啊?”
有一瞬間沒有理解馮雅琪這句話的意思,但随即很快就明白了。
一個考試時都能吓暈過去的廢柴,可不是要吓破膽了?馮雅琪的意思應該是說他暈過去是因為害怕吓的。
季星言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要告訴馮雅琪他其實隻是……暈血?
沒錯,季星言當時臉色不好是因為暈血,這個毛病不是原主的問題,而是季星言本人的問題。
季星言沒有解釋,讓馮雅琪回房間睡覺,自己也又躺下了睡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季星言像往常一樣按時醒來,收拾洗漱吃了早飯之後回房看了會書,系統出聲了。
【今天不出去掙信仰值嗎?】
季星言翻了個白眼。
之前沒有體會,但自從昨天“被收稅”後季星言回過味來了,關于掙信仰值這件事,系統這厮好像更積極了。
“看我心情。”季星言懶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