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進行到現在毫無進展,嚴妄的表情不是太好。雖然不敢自稱這個世界玄門的衛道士,但從小受教育形成的既定認知不可能因為季星言的三言兩語而發生突然改變,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嚴妄索性換了個話題。
“你用的那道是什麼符?”
昨天在靈樞學院門口撕了季星言的桃花符,但過後他其實也并沒有太把什麼禁言符桃花符放在心上,直到見到那具被劈得面目全非的焦屍,使得他心裡又出現昨天的那種警惕。
審訊之前他已經看過了昨晚案發地的監控視頻,見識到了季星言那道誅邪雷符帶來的壯觀場面,以及季星言的靈體能量具現。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難以置信,但監控視頻不會有假,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季星言。和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對視着,讓他覺得眼前這人既單純易懂又渾身謎團。
季星言還是那副姿态閑适的樣子,挑眉看嚴妄,如實回答:“誅邪雷符。”
其實,季星言知道自己這麼明目張膽的暴露自己的與衆不同有些狂妄,但是沒辦法,他狂妄慣了,再說有些東西藏是藏不住的。
“誅邪雷符?”嚴妄喃喃重複這幾個字。
或許是因為昨天的禁言符和桃花符使得嚴妄在問話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預期,所以又聽到這麼一個從沒聽過的符箓名字并沒有感到多麼意外。
“以血繪制?”他又問。
季星言:“沒辦法,情況緊急,我隻自我犧牲一點。”
嚴妄聽了,對季星言的犧牲精神沒有表示,斂着眉目陷入沉思。季星言也不急,還是閑适的靠着椅背坐着,完全不像受審,更像是随意閑聊,就差把他和嚴妄之間的桌子換成茶台了。
過了大約三四分鐘,嚴妄擡起眸子再次看向季星言,到底還是沒有饒過那個最根本的問題。
“這些符咒,你從哪裡習來的?”
***
季榮生接到季承的通訊匆匆趕回家,馮雅琪也從醫院回來了。
季承急得臉都白了,顫聲問季榮生:“爸爸,怎麼辦啊?”
季榮生臉色難看,不僅僅是因為季星言被帶走了,還有别的。
他看着季承,問:“季承,你哥是不是代你認下了殺屍的罪名?”
他平常一般叫季承為小承,而現在連名帶姓的叫證明他很嚴肅。
季承懵了,“什麼?代我?”
季榮生顯然是認定了自己的猜測,虎着臉教導季承:“爸爸承認你在學業上很優秀,但一個人的優秀不能隻局限于學業,還有很多别的美好品質,比如,敢作敢當。”
季承:……
馮雅琪:“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小承殺死了那東西不敢承認,讓星言頂罪了?”
馮雅琪倒也不是厚此薄彼故意偏袒自己親生兒子,隻是覺得季承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意思?”季榮生指季承,“不是他殺的難不成是那個廢物殺的?”
廢物指的當然是季星言,他這話的意思明顯是覺得季星言根本沒有殺死一隻僵屍的本事。
雖然季榮生平時看見季星言就來氣,但在正事上對兩個兒子絕對一視同仁,在這一點上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父親。他腿腳沒有年輕人那麼利索,昨晚追到現場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個結尾,即那具僵屍和那個女人以及季星言一同倒下的畫面。
他當時還恨鐵不成鋼的認為季星言是又吓暈過去了,至于那具僵屍,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季承這個靈樞學院的高材生制服的。
季承想哭又想笑,梗着脖子問季榮生:“所以在爸爸您的眼裡我是敢做不敢當,讓哥哥當替罪羊的自私之人?”
季榮生看着季承的樣子,眼神閃爍了一下,暗忖自己難不成是冤枉了這個小兒子?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被季承的話堵住。
季承神色哀戚,悶聲說:“沒錯,那東西是我殺的,我哥替我頂罪是我求他的。”
馮雅琪皺着眉呵斥:“小承!你在說什麼!”
季承定定的看着季榮生,眼神倔強,說:“我承認了,爸爸滿意了嗎?”
季榮生“你!”
季承:“爸爸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
季榮生寒着臉沒說話,季承自問自答:“因為我其實比哥哥更膽小,害怕被帶去靈樞院,更害怕這事會影響的我學業。”
他這麼說,季榮生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但生氣是肯定的。
轉向馮雅琪,說:“看看你教的好兒子!”
馮雅琪根本不信季承的話,憑着女人的直覺她能感覺到季承在賭氣說氣話。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别說這些沒用的了,趕緊想想辦法怎麼把星言弄出來啊。”
盡管不是自己親生兒子,但想到季星言膽小愛哭的性子,馮雅琪心裡焦急的不行。
季榮生陰沉着臉沉思了片刻,轉身出門。
馮雅琪:“老季你去哪兒?”
季榮生:“還能去哪兒,靈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