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剛剛沒說錯,被幻妖拖進幻境中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回來的,逢笑他……”石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明明此次下山他本意是想與何醉重修舊好的,可沒想到,話都沒說幾句,何醉就出事了。
郁辰臉變得煞白,“不會的,不會的,師兄他本領那麼大,他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臨光……”石舞也十分難過,看到郁辰這樣,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一時之間,許府内回蕩起陣陣嗚咽聲。
何醉從幻境中出來,腳剛落地,便聽到一聲比一聲凄慘的哭聲,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若是他沒聽錯,這是石舞的聲音吧。
好像,還有自家小師弟隐隐的抽泣聲?
這是在給他哭喪呢!
何醉氣笑了。笑聲立刻被郁辰捕捉到,他擡起頭迷茫地看向聲音來源,在看清何醉的身影後立刻瞪大了雙眼,然後微微一怔,便立即向何醉跑來。
根本來不及躲避,何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郁辰一把攔腰抱了個滿懷。
郁辰吸了吸鼻子,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師兄?真的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這都抱上了,還能問這種蠢問題。
“可是他們都說進入幻妖幻境後就無法活着出來了。”
這倒說得也沒錯。
若不是師尊突然出現,他現在恐怕還在幻境中和程興程直兩兄弟瞎扯嘴皮子演戲呢。
說到師尊……
何醉看了眼周圍,卻沒發現師尊的身影。倒是郁辰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看到何醉時臉上都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
當然,除了身中禁言咒的王震。
他臉上除了不解,疑惑,還有着何醉熟悉的厭惡。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何醉,何醉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
石風石舞兩兄妹随即走了過來,何醉看到人多了,便從郁辰懷中掙脫出。他笑着對哭得梨花帶雨的石舞打了聲招呼,卻沒想到惹得石舞哭得更傷心了。
“何師兄,你……是人是鬼啊?”石舞邊哭邊問,還非常丢臉地打了一個哭嗝。
“小舞,别說傻話。”石風開口說道,然後看了眼毫發無損的何醉,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地,臉上也恢複了往常的神色。他問何醉:“你是如何從幻境中逃出的?”
何醉甩了甩剛才郁辰緊緊抱住有些發麻的手,不在意地回:“唔,這麼說來,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師尊?”
“師尊?”
“劍尊?”
郁辰和石風同時開口,然後一起搖頭。
怪了,師尊明明是和他一起出來的,怎麼會不見人影呢?
何醉有些疑惑,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于是便問:“多出的那一具屍體在哪裡?”
石風見他話鋒一轉,也沒繼續剛才的話題,跟着回道:“在新房中,和許謙的屍體一起。”
說完便帶着何醉向新房走去。
何醉擡腳的時候,一截枯枝從他懷中掉落在地,他定睛一看,發現是他從隐翠峰帶出來的梅花枝。隻是不知為何,原本還開得燦爛散發着淡淡幽香的梅花,突然枯萎凋零,失去所有的生機。何醉彎腰将它撿起,又重新塞進自己懷中。
新房内,身穿喜服的新娘死狀如院外屍體一樣,倒在鋪滿紅色綢緞的床上。雖然幹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但何醉還是能想象出這位洛水城第一才女生前是有多麼的風華絕代。
不過可惜,她嫁錯了人。
甚至都沒等來自己的新婚之夜,就慘死在新房中。
而這間房的另一側地上,也躺着兩具幹屍。
一具穿着紅色喜服,另一具穿着青色長袍。他們兩個緊緊相擁,連清點屍體的人都無法将他們分開。
青衣長袍,應該就是程直了。
何醉心中的猜想得到了确認。可他心中卻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沉悶與苦澀,為得是原本歡歡喜喜嫁人的新娘以及連死都不願分開的兩人。
而這一切,都是程興導緻的。
就在此時,屋外突然刮起一陣強勁的風。風吹開了新房大門,幻成人形的幻妖立刻沖了進來。
“大家小心,不要與幻妖對視!”何醉大聲喊道。
幻妖除了制造幻境殺人,就沒有殺人的招式。因此對付幻妖還是很簡單的。屋内空間小,何醉根本施展不開拳腳,便引着幻妖出了門。出門後他便發現,仙盟門的四個人正與程興糾纏在一塊。
程興看到何醉的身影,一邊舉着劍對付同時對付四個人,一邊朝何醉喊話。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何醉一邊躲着幻妖無關痛癢的攻擊,一邊漫不經心回道:“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