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提示祝謠任務完成的時候,她正在泡腳,手邊還有連翹捎回來的楊梅。
連翹聽說南邊流行用醬油蘸着吃,便打算試試,結果就是雖然味道不算差,但她并不習慣這個口味。
加之現在楊梅有些酸澀,于是連翹便把剩下的都給了祝謠。
祝謠不挑食,就着碟醬油全部吃完了——醫生說,多吃楊梅對身體好。
夜色漸深,她感歎了下自己的小假即将結束,接着攏進被窩,抓緊時間休息了。
……
裴執鶴逐漸恢複了生龍活虎的狀态,玲珑也留在了侯府,積極融入明鑒院。
她請院裡的人私底下吃飯,秋菊給面子吃了幾口酒才家去,連翹則完全連面都沒露,給了祝謠一雙繡鞋帶去,權當是送了禮。
玲珑雖是宮中出身,但甯遠府畢竟是裴執鶴的地盤,縣官不如現管,她到明鑒院就是個外人,連翹背後有表舅托底,可以忽視她的示好,祝謠可不行。
她左翻右找,從箱籠裡找出根以前撿到的銀簪,已經氧化變黑了不少。
祝謠剛入侯府時才八歲,能幹的活計不算多,完成每日固定的粗活後,便在能行動的範圍内到處溜達。
侯府就像人為的儲寶庫,她能輕易地翻出不少東西,比如赤色的肚兜、吃了兩口扔掉的李子、帶着血迹的菜刀……
祝謠挑挑揀揀,也拾到些或值點小錢或有趣或純粹滿足主要收集癖的東西,銀簪就是其中之一。
她想了想自己被扣了兩個月的月錢,也是時候要重拾舊業了。
祝謠去取了點白醋,倒在水盆裡,将銀簪洗得清亮,但瞧上去不是很起眼,握在手裡的分量不重。
是個無功無過的禮物。
飯局定在傍晚時分。
祝謠來的時候,屋裡已經坐了兩三個人。
其中小翠對玲珑最是殷勤,基本上不讓玲珑的話落空,做到了事事有回應。
祝謠覺得她有這個毅力,日後高低能做個小管事。
屋内不大,擺了張圓桌,玲珑做東,坐在踏上,其餘人依次坐在下首。
桌上的菜品香酥噴鼻,羊皮肚絲、蔥醋雞、湯浴繡丸、豬油烙餅……祝謠看花了眼。
她用勺子挖了一勺繡丸,是豬肉剁成泥和的,湯汁兌了澱粉,呈黏糊糊的狀态,摻了蛋花,味道又鮮又醇。
隻交了根銀簪,便換了這麼一桌好菜,她賺了呀!
祝謠不由估算起玲珑花了多少錢置辦……決定多夾了幾塊肉,卻恰好與另一雙木箸撞到一起。
她順着筷子向上看去,是花兒。
兩人擠眉弄眼了一番,無聲地交流出,祝謠給花兒夾左半邊桌的河蝦,花兒給她夾右半邊桌的排骨,中間的大肘子她們對半分。
小翠不知和玲珑說了甚麼,樊婆子也在一旁拍馬,笑聲不斷,碰杯聲也不停。
祝謠終于體會到吃到膩的感受,現在再看那盤碟中被燭火映照得潤亮的油花,不再有端起喝下的想法了。
每個人的碗邊都有一杯酒,祝謠除了陪酒時敷衍的蹭了蹭唇邊,便再也沒碰過,這會子也沒别的能緩解快從胃裡泛出來的惡心,她打算抿個一口。
她還未送進嘴裡,就聞到股果香,香噴噴的,并不濃烈,直到入喉才慢慢泛上股些微的辣味和回味無窮的甜酸味。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祝謠品味出這是好酒。
玲珑出手端的闊綽。
隻是末了,祝謠發現,她被做了局。
其他人喝得東倒西歪,祝謠聞了聞别人的酒杯,刺鼻的味道能竄到天靈蓋沖鼻。她下意識擡眸看向玲珑,隻見她從榻上下來,坐到自己身旁。
“蟬兒?你的名字聒噪,倒不像你。”玲珑淺笑道。
祝謠将視線從趴在小桌睡着的小翠身上默默收回,沒有貿然回話。
玲珑不介意她的防備,柔聲細語的,差點說服了祝謠,做個兩面派,明面上跟着連翹,背地裡投靠她。
這可不行。
不說連翹和張總管不是吃素的,怎麼能任由别人撬他們的牆角,單說祝謠自己同連翹住了那麼久,也住出了感情。
她向來不喜歡改變和冒險,能長久待在舒适圈内,自然不願意額外生事。
祝謠這次硬氣了回,直言拒絕了玲珑。她也不怕對方心有芥蒂,拉幫結派的,本來就是互相有利益沖突,入了這個幫,難免得罪另一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