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山中晝夜溫差大,今天早上的空氣都帶着些濕氣,遠遠看去,整座寨子如籠子層般紗,看起來霧蒙蒙的一片。
本來今天是計劃好要跟沈族長出去勘察一下周邊環境,但許是水土不服,助理晚上竟是着了涼,一大早便發起了高燒。
跟沈族長說了後,他就去叫人帶着助理出寨去治病了,看這情況,估計得弄個兩三天。
于是,江漁隻能自立自強了。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但他卻别扭得很,最關鍵的是,身邊讓他别扭的緊的那人卻像是沒察覺到一樣,依舊淡然處之。
“你為什麼也要跟着我一起?”實在是忍不住了,江漁瞥了眼一旁站着的人道。
“沈族長沒跟你說嗎?因為我免費投資幫陶景寨修條去鎮上的路,為了表示感謝,他便邀請我過來看看。剛好今天你也要勘察周圍的環境,索性就讓我們一起。”
“還是你覺得……我是特意跟着你來的?”
明明是很平常的語氣,但一配上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神,整得江漁崩不住了。
他梗着脖子死不承認:“我沒有,是你想多了,我就是問問。”
顧往莞爾,見好就收。
再說下去……人就要炸了。
“抱歉,久等了。”
也是剛好,說完沒過多久,一旁安排人送助理去醫院的沈族長就走了過來。
“兩位昨晚交流的怎麼樣?”許是見兩人間氣氛古怪,沈離遇試探開口,“我看你們這是……已經認識了?”
這不說還好,一說這事江漁就想到了昨晚,繼而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條内褲……和内褲後面白晃晃的腹肌。
真是操了!
他甚至連昨晚的顧往抖着内褲轉身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羞恥又心虛的情緒一瞬間便淹了過來,江漁移開視線不敢看人,也不說話。
他想把昨晚的自己悶死。
于是開口的,自然而然就成了顧往。
“我們之前就認識。”他開口解釋。
沈離遇詫異的看了過去:“這麼巧?”
難怪剛剛的氣氛說不出來的古怪,剛認識很顯然不會這樣。
眼神不明的在兩人間轉了一圈,他沒再等人回複,而是直接道:“那我們先過去?”
顧往:“嗯。”
之後一路上,竹樓椅山,層層疊疊。
旭日升起,卻驅不散薄霧,整個陶景寨都被籠罩其中,像是要下雨了。
但來往人群,熱熱鬧鬧。
他們雖都穿着些平常衣服,但身上都會帶着些銀配飾。頸間、手腕、腳踝……總透露着些許神秘感。
很有意思的寨子。
“你們這之前都沒人來過嗎?”已然脫離羞恥情緒的人随意着,“這麼好的地方,竟然現在才想到開門接客。”
“我們之前都不怎麼對外人開放,裡面的人也不會出去,都是自給自足的。”沈離遇說着笑了笑,“可能比較……封閉?畢竟是在山裡,路也不好走。”
江漁聽着挑了挑眉,心裡不經啧了聲。
這話他可不信,不過既然人家不想說,他也就沒問。
幾人往寨子深處走着,房屋逐漸變少,周圍的植被倒是多了起來。
耳邊蟲鳴聲漸起,隐約還伴着些水流的嘩嘩聲。
“這是寨子後山,植被茂盛,裡面的蛇蟲也多。”沈離遇邊走邊介紹着,随後拿出了兩個銀镯子,“這裡面裝了些驅蟲草,帶着安全些,一般的蛇蟲也不會靠近。”
江漁饒有興緻的拿起看了看,其下墜着的幾個鈴铛也随着響起,聲音不大,但清脆好聽,也不知道驅蟲草到底放哪了。
他一個人琢磨了會兒,而後順勢把另一個镯子遞給一旁的顧往:“這個東西不錯,以後可以當紀念品賣,絕對跑火。”
“不過這個镯子的驅蟲效果怎麼樣?畢竟是在山裡,要是之後有遊客被什麼毒蟲子給咬到就不好了。”
沈離遇聽到笑了笑:“放心,這個驅蟲效果還是很好的,而且我已經讓專門的人去滅毒蟲了,過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麼了。”
“那就行。”
手镯戴在了腕上,精緻的銀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更襯得江漁的手白皙非常,好看極了。
因是自己也很喜歡,他仔細看了看,而後把手舉到了顧往面前,得意着:“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眼神從他的臉上下移,顧往看着手镯認真說着。
明明之前也沒覺得有什麼,但聽他這麼一說,江漁油然而生起了一種羞恥感。
真是……莫名其妙。
随後像是很忙般的,他眼神亂跑,随後收回手,轉過身去自己琢磨起了镯子。
因為低着頭,江漁一節白皙的頸脖就此暴露在了顧往的視線中。
一旁目睹全過程的沈離遇:“…………”
總算知道這兩人為什麼怪怪的了,他默默撇開眼看向别處。
“哥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江漁疑惑回頭,就見那正站着個穿着奇怪的少年,他留着的長發紮成了辮子,期間還嵌着些銀鈴铛,撲面而來的是一種詭異的美感。
很顯然,這人叫的不可能是自己,也不可能是顧往,那……
他看向了另一邊的沈離遇。
“你怎麼來了?”他驚訝道。
“我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