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D：畫手審美差得要死，不知道你們以什麼心情來硬誇的……

……

一條條尖銳的評論像刀子般刺進林小嘉的眼底，她的手指開始發抖，胸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小嘉喃喃自語，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她想不明白，那些熬夜修改分鏡，反複調整人物表情、台詞，追蹤的細節，換來的全是這樣的評價嗎？

林小嘉的視線逐漸模糊，滾燙的液體湧出眼眶，委屈的砸在抱枕上。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可眼角的淚越擦越多，喉嚨裡開始溢出壓抑的嗚咽。

“嗚……我明明……”

周以桉趴在枕頭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腿一抽驚醒了。他聽到隐忍的抽泣聲，在看床上，“完蛋了！”

它飛快地跳下床，沖出房間。隻見林小嘉整個人抱成一團，肩膀劇烈顫抖着，指節死死扣住小腿，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他急的原地打轉，突然沖過去蓋上電腦，用貓爪拼命地扒拉林小嘉的手臂，尾巴焦急地拍打她的小腿。

“喵嗚——”【林小嘉你别哭了，你别哭。】

林小嘉卻仿佛聽不見一般，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落，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抽泣聲。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直到口腔嘗到血腥味才驚覺刺痛。

她緩緩擡頭，對視上貓咪急躁的眼睛，顫抖着嘴唇開口，“你說，我畫的…真有那麼差勁嗎？”

周以桉見她這樣，急得直接跳到她腿上，像個人一樣，貓爪搭在林小嘉的肩膀上，一瞬不瞬的與她凝望：【怎麼會呢，我認識的林小嘉一直是很有風格魅力的畫師。】

貓咪把身後的電腦擋的死死的，不許她再去看。

【你不許再看哪些所謂的評論！】他兇巴巴地叫了一聲，又仰頭伸出爪子去夠她濕漉漉的臉頰，努力幫她擦掉那些脆弱的淚水。

【你很好，是他們不懂！】

但，林小嘉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了。更何況，她看到的隻是貓咪無聲的關心，完全感受不到周以桉的心情。

她突然推開安安，踉跄着沖進衛生間，反鎖上門。

“嘔——”

胃部又開始和她叫嚣，林小嘉幹脆跪在瓷磚上，對着馬桶幹嘔。她今天除了兩杯紅糖水，并未攝入其他食物，胃裡除了酸水什麼也吐不出來。

林小嘉抹了把嘴，看向鏡子裡頭發淩亂地黏在臉上，面色暗黃，眼眶通紅的自己，完全像個狼狽的瘋子。她怕安安擔心，一直開着水龍頭，以為這樣就能掩飾掉自己嘔出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行呢？”

林小嘉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循環。她攥着洗手台邊緣的手指骨節發白，眼淚混着冷汗滴落在水池裡。

門外傳來安安焦急的撓門聲和喵叫，可她隻是慢慢滑坐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裡。

原來，被否定是這麼疼的事情。

林小嘉蜷縮在衛生間冰涼的瓷磚地面上，她好累，她已經沒力氣哭了，淚水卻自然而然的落下。

門外，安安并沒有放棄。它的爪子依舊在焦急地撓着門闆，刺耳的刮擦聲，間或夾雜着幾聲近乎哀求的“喵嗚”。

誰說動物與人之間無法共情的，明明一隻貓都比人要關心你。

林小嘉的嘴唇被她咬的慘白，她忽然一種認清現實的自我安慰，“或許，我真的不适合畫漫畫吧……”她盯着自己發抖的食指指腹，那裡還殘留着長久使用數位筆磨出的繭。

這些繭如烙印般提醒林小嘉，那是她的來時路。

突然，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緊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響。

林小嘉猛地擡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清冽的男聲隔着門闆傳來：“林小嘉。”

他的聲音像是冬日裡突然傾瀉的陽光，讓她渾身一顫。

林小嘉腦子忽然一陣轟鳴，她踉跄着站起來，手指搭上門把的瞬間又遲疑了。門外的聲音令她既陌生又熟悉，隻是，“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會是周以桉呢？林小嘉滑落到地闆上，“這一定是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