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到地方了該下車了。”

“啊，哦，不好意思啊。”

陳暖付了錢下車，秦缪住的小區就在他平時工作的醫院旁邊，租金不低的單身公寓，她有同事買在這裡。

小區裡燈火通明，她站在路燈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是周末，秦缪不用上班，他現在應該正陪着那個穿水墨裙子的女生吧？說不定還在見家長、聊未來……

而她在這裡胡思亂想，簡直像個笑話。

陳暖深呼一口氣，走到了馬路邊準備攔車回家。

“陳暖。”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手指猛地攥緊了紙袋，指節泛白。“該死，他怎麼在這？”

她假裝沒聽見，加快腳步往前走，卻被秦缪幾步追上，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你來找我？”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試探。

陳暖在心裡低罵一聲：“真夠自作多情的。”

秦缪皺了皺眉，低頭看她：“怎麼不搭理我，我又哪裡惹你了。”秦缪和陳暖足足差了二十厘米，她每次都得仰起頭，才能看到覃缪說話時的神情，每次對峙都讓她有種被壓制的憋屈感。果然，他又是一副我怎麼你了的無辜模樣。

他不是心理醫生嘛，全是裝的吧。

陳暖隻覺得好累，她現在不想和秦缪說話。

“沒事，我走錯地方了。”她硬邦邦地回答。

“你撒謊。”秦缪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掙脫不開，“連朋友都不是了嗎？”

朋友？

這個詞像一根刺，狠狠紮進陳暖心裡。她咬了咬唇，聲音軟了下來：“我想回去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可以嗎？”

秦缪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松開手：“我送你。”

不容陳暖拒絕，秦缪已經拽着她的手，進了小區。他沒有去地下車庫開車，而是帶着陳暖上了電梯。陳暖掙紮了一下，發現根本甩不開，索性放棄抵抗。

“你現在是送我回家？”陳暖忍不住問。

“我換身衣服。”他語氣極其自然，“車鑰匙也不在身上。”

陳暖：“……”服了。

秦缪站在玄關，居高臨下看着她：“進來坐吧。”陳暖心中有顧慮似的，被他一眼看穿，“怎麼，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啊？”

陳暖毫不避諱瞪他一眼，進門。秦缪揚起嘴角說：“想喝點什麼自己倒，廚房裡有。”

秦缪的單身公寓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依舊是一貫的冷色調。深灰的沙發、黑色的茶幾，連窗簾都是暗沉的藍。幹淨得沒有一絲煙火氣，完全不像個家。

秦缪動作很快，沒幾分鐘便從房間出來了。他換了一身休閑裝，黑色的T恤襯得肩線更加利落。他拿起車鑰匙，示意陳暖跟上。

秦缪的車是标準的SUV，座椅大，舒适度很高。車裡的空間密閉而安靜，陳暖坐在副駕駛，目光始終盯着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

秦缪秦缪試圖打破沉默，“和小嘉出去逛街了。”

陳暖不鹹不淡的應一聲，“嗯。”

“聽小嘉說，端午節你們一起去看小姨了。”

陳暖忽的擡頭，他怎麼提這事了。她想起來，秦姨打趣她高中寒假談戀愛被秦缪抓包的事，他不會也知道了吧？

“秦姨狀态還不錯。”秦缪的聲音平靜，“你讓小嘉别太操心，多休息。”

陳暖抿了抿唇，語氣有些尖銳：“她不是你表妹嗎？你怎麼不直接和她說？”

“我總歸是男的，有些話，還是你來說更方便有效。”

陳暖意味深長的問：“是嗎？”

陳暖正想說些什麼來反駁，卻突然注意到秦缪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暖黃的車内燈下，他的眼神莫名柔軟，讓她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陳暖臉在車内暖黃燈的照應下，顯得更加柔和，她今天穿着一件娃娃領襯衫，讓秦缪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看着乖乖的，其實是個小辣椒，隻能看，不能惹。

到了陳暖家樓下，秦缪堅持送她到單元門口。夜風微涼，他低頭看着她，聲音比平時溫和：“快上去吧，早點休息。

“知道了，謝謝。”

陳暖轉身刷卡進門，卻在電梯關上的前一秒，聽到秦缪突然喊她：“陳暖。”

她下意識按住電梯門，擡頭看他。秦缪站在幾步之外，路燈的光暈籠罩着他，看不清表情。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進她耳朵裡：“那個女生，是我表姐。”

電梯門緩緩關上，陳暖愣在原地，心跳如雷。

他是在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