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守軍直屬于帝王,總數五千,把控宮門,日常巡邏,拱衛天子,名為禁軍。
這是皇帝手中最精銳的武裝力量。
交給路驚弦這個忠誠值還未及格的臭小子,她實在是不放心。
聖京城内的武裝力量隸屬于殿前司,總數六千,把控聖京城門,維護聖京治安。
原本也是一支帝王精銳之師,可惜近年來為世家把控,“貴族兵”取代了隊伍中的精壯,已經完全喪失作戰能力,從根上已經爛了。
聖京城外還有駐兵,分盤龍、伏虎、神機、玄甲四營,營盤中各屯駐一萬兵力。
這些都是直屬于皇帝的兵甲。
可惜,在永安十八年的宮變裡,他們沒有一個發揮了作用。
元昭無意識碾着指尖的糕餅碎屑。
換血。
這些腐朽的舊物統統都要換掉。
可她手上的人根本就不夠!
“錢公子是殿前司東都頭,每日巡遊東市,挨家挨戶地收安置費,不交安置費就不能進東市。”
“他算什麼都頭,整日和那些癞子偷兒沆瀣一氣……”
元昭擡眼。
什麼東西?
她剛剛聽見的是正經都頭還是小吃街城管?
不,連城管都夠不上,分明是仗勢欺人的□□!合該一人給一下蒼蠅拍的東西。
“既然他們做得不好。”
“你們來做。”
俞曉果捏着點心的手停在半空。
“陛下?”俞了因白着一張臉。
“您,您在說笑麼?”
元昭挑眉:“怎麼,這官你們做不得?”
“我做!”
手腕一翻點心塞進自家姐姐嘴裡,俞曉果毫不猶豫握住元昭的手。
“陛下,我做得!就是比都頭更厲害的虞候我也做得!”
俞了因整個人都抖得厲害,扯住俞曉果,艱難咽下嘴裡的點心,“不,陛下,這玩笑……”
“朕沒有說笑。”
元昭點點她倆面前盛點心的瓷盞,随後一揮。
“謹慎小心是好的。可白身之人再如何謹慎小心。”
“嘩啦啦”點心被掀翻,滾落一地。
“難道上位者想刁難的時候,僅憑你們的謹慎小心就能躲得過?”
“點心連跑都做不到。”
“若是躲避有用,錢氏今日就不敢在皇宮内依舊這般為難你們。”
“砧上魚肉的滋味嘗了這麼久,還不夠?”
“世上總有人要做刀。”
“卑劣如錢氏者做得。你們為何做不得?”
扯在俞曉果衣袖上的手指漸漸松懈,俞了因蒼白的美人面染上紅霞。
“我們,當真能做得?”
元昭示意虞烜秋遞上殿前司的令牌。
“殺過豬嗎?”
兩姐妹怔愣點頭。
“做都知,比殺豬容易。”
她勾着令牌将将要放進俞曉果手裡時,停了一瞬。
“做虞候有什麼厲害?”
“不想當将軍的兵不是好兵。”
“朕在金銮殿上等着你。指揮使,禦将軍,不過探囊取物而已。”
……
遍邀官眷,光一座奇花苑當然是不夠的。
整場奇花宴從午時開始,開放諸座宮室供貴女公子遊玩消費。
至申時,籌備晚宴,内侍們有條不紊地整理場地,力求不打擾“遊客”的同時安排好座次。
比試遊玩兩個時辰,若是累了、一座宮苑看厭了,自有内侍領路,遊賞下一站新景色。
跟在内侍身後轉悠半天,總算看見熟悉人影,面如桃花的小公子叫住來人。
“仁兄!賈祿仁兄!我終于找到你了!”
湖藍長衫的公子親熱并肩:“哎呀,易興賢弟!”
兩人迅速湊近,低聲。
“如何,你在禦花園見得聖架不曾?”
“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呐!”
“我聽他們說,晚上的宮宴都是在這些小宮苑裡,那豈不是更加沒有機會遇見陛下了?”
“不,我得到消息,陛下會選一處成績最好的宮苑去玩,晚宴時見得陛下的機會比白日更大!”
“當真麼?進宮的路上塞了那麼多銀錢,到底沒見着陛下的影子。”
“小公子可不能冤枉咱家。”
前頭領路的人忽然出聲,似笑非笑地瞥他們一眼。
兩人漲紅了臉。
“你偷聽我們說話?”
内侍抖抖拂塵,“用不着偷聽,宮裡伺候的,哪個不是耳聰目明,眼觀六路。沒有這些本事,早就活不下去啦。”
“咱們這些内侍探聽陛下行蹤,那是要掉腦袋的。”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有最準确的消息,除了陛下自己,誰知道她想往哪兒去?”
“不過,您運道不好,白白錯過得見聖架的機會,卻不能怪咱們光收錢不幹事。”
“難道還冤枉你們不成,就是沒遇上啊。這與運道有什麼瓜葛。”
“哎喲~運道好的,已經遇上啦。”
“誰!陛下在哪裡?”
“你們還不知道嗎?陛下今早在奇花苑待了半個時辰,還玩了藏鈎和投壺呢!”
“奇花苑!”最先開口喚人的小公子驚詫出聲。
“我原本正是該往奇花苑去的,可那地方又小又偏,陛下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所以你沒遇上!”
“我換道走了!當真是錯過了!”
“哎呀,這,這!”
兩人懊悔不已,幾乎要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