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二話不講,忙推開身邊三個妓女,擠入人最多的地方,心虛地用袖子左遮右掩。
他們素知顧辭為人,像他這種正人君子絕對不會來這種花天酒地,今日前來,那便隻有一個原因——尋人。
“這不是顧大人麼,怎麼也來這種地方了?”有人問。
隻是這話被江雪露聽到了,她目光也随着衆人瞟見了他,頓時啞然失笑,不知所措了。
輾轉之間,她将自己錢袋給了希莎,慌亂說着:“這裡面還有些銀兩,你先自己找個客棧住下,我有急事,不能奉陪,改天再去找你。”
一串話下來,幾乎是一口氣完成的。說罷,也像李铎和李歡歌二人超人最多的地方、半蹲着擠過去了,恰好與他們二人撞了個正着。
希莎看着這番場景,疑惑地愣在原地。
三人如同被抓捕的罪人,抱着頭,蹲在衆人之間,“怎麼辦啊,顧辭找來了,要是被他發現我就死定了。”李铎嘶聲哀嚎着。
“恩公知道了我來這種地方,定是要生氣了。”江雪露雖為找到南胡公主而高興,但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顧辭能找到這裡來,看着目前狀況來說,她有些悲大于喜了。
三人低頭掩面,半蹲着挪着步子,想要逃離此地。江雪露不知踩到了誰的腳,擡頭一瞧,顧辭正立在自己面前。
李铎正是跟在江雪露後面,她突然停下,他的頭便撞着了她的背,險些摔倒,于是怨道:“你怎麼不走啦?”
餘光瞟見江雪露面前人的身影極為熟悉,刹那間,一股壓迫感直沖上額。他緩緩擡頭,被驚得坐在了地上。
“恩公。”江雪露嘴角擠出一抹笑,這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顧大人,你近來可好?”李歡歌也擡頭看到了他,露出了與江雪露一樣的笑容。
三人狼狽地起身,低頭羞愧不語。
“先回去吧。”顧辭瞥了一眼李铎,語氣甚冷,冷地直教李铎打寒噤。
孃孃見三人還沒付錢,欲一走了之,立刻追了上去,“客官,你們還沒給錢呢?”
顧辭從錢袋中随手摸出了一個銀元寶,放在她手心裡,那孃孃立刻喜笑顔開,“客官慢走啊……哎哎,别擠着那四位客官了。”
……
馬車内,江雪露,李铎和李歡歌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頭都幾乎低到了懷裡。沉默了許久,顧辭才開口說“兩位殿下,宮中事務繁雜,二位不協助聖上處理公務,反倒跑去青樓,還拉上顧某家人,不知聖上是否同意了此事?”
“顧辭,我們隻是單純地去那裡看看歌舞,沒有它意,你千萬别告訴我父王啊”李铎又給姜雪露使了個眼色
江雪露速知其意,立刻附和說“對,恩公,我保證,二位殿下絕對是心思單純的人。”
“滿花樓乃浪客之地,即便有人懷着一顆純一的心進去,也難免會染些淫污之氣,二位殿下以後還是少去些好。”
“那你可别告訴我父王啊。”李铎和李歡歌說。
“此次顧某幫二位隐瞞,若是下次再撞見,顧某便不能事若不聞了。”
顧辭把李铎李歡歌兩人送回宮中,那二人一身酒氣,做賊般地跑回了自己的宮殿。
車中,江雪露依舊低頭不語,心中思緒萬千,不知該如何向恩公解釋。
“他們帶你去,固然有錯,那你為什麼不拒絕呢?”
“我說我有要事要辦,恩公你信不信?”江雪露心中失了底氣,常言道“事不過三”,類似的事她都做了第三次了,雖說事出有因,但又不知如何為自己解釋。
“什麼要事?”
江雪露不知道顧辭恨不恨南胡人,若她說出自己救了一南胡舞姬,他若不痛恨南胡人,想必也要懷疑,定會追根究底地問下去,他若是恨,定會生氣,于是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來。
“你不願說,我也不強求,往後莫要再去那種地方,你雖對京師熟悉了些,但出了家門,也定要保護好自己。”
“知道了,恩公。”江雪露點頭答着。
從宮中回家途中需要經過一個幽僻的孤巷,這孤巷分叉,轉彎處還有一個弧巷,這裡很少有人煙經過,破牆上都已生出了草來。
不知遇到了何事,那車夫一聲驚叫,然後迅速地跑出巷子,那馬兒也受了驚吓,拉着二人直向前沖,跑到了巷子深處才停下來。
顧辭意識到事情不對,将江雪露緊緊護入懷中,低聲說:“别出聲。”
周偉異常安靜,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江雪露不知遇到了何事,心生恐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突然,一把長刀從馬車上面刺下,江雪露被吓得失聲,臉埋在了顧辭懷中。顧辭撫了撫她的頭,溫聲到:“别害怕。”接着一腳将那把刀踢飛了出去,瞬間,馬車被劈成兩半,顧辭拉着江雪露跳順勢跳下,并将江雪露護在身後。
馬車後方緩緩又來一個人,身穿黑衣,臉上帶着一條疤痕,手中握着一把長刀,面目猙獰,正兇惡地瞪着他們。
“顧辭,好久不見。”
“拐彎處有還有一個巷子,你快跑到那裡,不要出來。”顧辭一邊提防着那人,一邊低聲給江雪露說。
“恩公,你要小心。”江雪露說罷,後退幾步,立刻轉身向那另一個巷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