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你醒啦,感覺如何,身上還疼不疼?”
顧辭手撐着床坐起,江雪露順勢扶了一把。
他臉色還是很蒼白,頭發披散着,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美感,卻絲毫不帶有女子身上的那般豔氣。
“你都知道了?”他低着眸,面無表情地說,語氣中帶着小心翼翼。
“見恩公第一次毒發時我就該知道,沒想到拖到現在才知曉,是露兒的不對。”
“你沒有錯,我毒發的樣子有沒有吓到你?”顧辭眼角一顫,擡眸看她,眼神中帶了幾分渴求之意。
江雪露搖搖頭,握住他的手,說:“一點也沒有,恩公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怕你呢?”
喜歡你都來不及啊。
可江雪露實在慫,話到嘴邊,也說不上來,隻得在心裡念給自己聽。
“恩公,我讓邢禮去處理那個瘋子的屍體,可是邢禮說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臉周圍的血漬也被處理的幹幹淨淨。”
“我知道了,你不用害怕,興許已經被别人處理過了。”
“可是恩公你畢竟殺了人,若是他們發現是你,你會不會……”
顧辭嘴角露出笑意,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道:“那人行刺朝廷命官,我有權利将他當場殺絕,你不用擔心。”
“真的麼?那太好了,我不用擔心了。”江雪露目光亮起,歡呼道。
顧辭突然輕輕将她擁入懷中,溫聲說:“此生有你,足矣。”
江雪露聽了這話,頓時一臉通紅,從他懷中掙開,忙找話語,“恩公,你餓不餓,趙婆應該做好飯了,我馬上給你端來。”說完,就跑了出去。
見她慌忙的樣子,顧辭不禁寵幸一笑,望着她跑遠了,目光才定在别的地方,表情也凝重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
……
話說江雪露從滿花樓離開之後,希莎拿着拿着銀兩,買的第一個東西就是一把彎刀,然後買了件黑色衣服,然後買了個帷冒戴上,最後找了家客棧住下。
可是剛買完刀之後,她又碰見了那個叫張卿的浪客,對着她粲然一笑,招呼道:“姑娘,又見面啦。”
希莎自然認出了他,可她不想理會,隻撇了一眼,便從他身旁走過。
可張卿窮追不舍,還陰陽怪氣地說:“啧啧,真是如傳聞中所言的一樣彪悍,買這麼大的彎刀。”
他語氣實在招人不滿,希莎也不在忍耐心中怒火,瞬即拔刀向他揮去。
江湖人士,怎麼能不會功夫呢?那些招式都被他一一破解,他看似狼狽,實則成竹在胸。
希莎本就是想吓吓他,無意殺他,見他那副狼狽樣子,也就收了刀。
張卿卻死皮賴臉地說:“我就知道姑娘人美心善,不舍得殺我。”
希莎有那裡,他便跟哪裡,每次希莎往後看他是否還跟着時,他便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看左邊賣的什麼,右邊賣的什麼,拿他沒轍,最終希莎隻能把他當做一隻哈巴狗,這樣一來,自己心裡也舒坦了許多。
次日中午,暖陽當正空,庭院一片光輝。顧辭穿了件單薄的白色錦袍走出門外,他長身玉立,閉上眼眸,頭微微仰起,似乎在感受陽光帶來的溫暖。他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遠遠望去,還有些凄美。
邢禮此刻從不遠處跑來,道:“大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要不要再把白醫師請來。”
顧辭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你去背一匹馬來,我外出有點事。”
“大人,你這才剛好,不能出去,有什麼事您吩咐我去辦不就好了,何必呢?”
“事情緊要,我必須親自去,你在家裡幫我看好露兒,别讓她去危險的地方,我過兩日就會回來。”
邢禮向來知曉,顧辭做的事情有時候會讓别人琢磨不透,即便有時候問了他也不會說,但結果總是好,如今又看顧辭語氣決絕,隻好妥協,微微歎息一聲,道:“好吧,大人你要小心。”
邢禮走後,顧辭走到了江雪露房中,此刻她正在焦頭爛額地翻閱着白依帶給她的那些醫學典籍,想找到一些關于制心毒的記載,半天功夫下來,關于制心毒的記載是沒有找到,反倒記下了好多其他的醫學内容。
聽到敲門聲,江雪露百忙之中抽空了一個說“請進”的時間。
“這麼忙,在做什麼?”
聞此聲音,江雪露才知是顧辭,她看了他一眼,臉上帶笑,說:“我想學醫術,白醫師給我帶來了好些本書,我湊空翻翻看。”
“我有些事情,需要出去幾日,你在家好好的,趙婆和邢禮會陪着你。”顧辭溫聲言道。
“你要出去?現在麼?可是恩公你身上的毒……就不能過兩天麼?”江雪露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急着問。
“此毒目前對我無礙,你不用擔心,事關緊急,我去去就回。”
“邢禮不跟你去嗎?有他跟着,也好有個照應。”江雪露低下頭,眉頭微微蹙起,渴求道。
“出了京師,會有人前來接應,邢禮為人忠實,是我最信任的下屬,有他在,我也放心。”
“那恩公你還是要小心,萬一又碰到了瘋子呢?”江雪露心中還是不願意他去,但從他的話裡來看,是非去不可了,于是不情不願地說着。
顧辭微笑點頭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