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二百兩。這弓都是用真銀鍍上去的,鳳凰圖案也是用上好的顔料染的,保證不會掉色,若是買回去有損壞,定給您賠償。”攤主說。
“照你這樣說,也挺值的,我買了。”江雪露從錢袋中掏出二百兩錢,給了攤主,拿着弓潇灑的一個轉身,正見邢禮站在自己面前。
他埋怨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别亂跑啊,你要是出了閃失,大人會責罰我的。”
江雪露不好意思地笑着,說:“對不起啊,邢禮,咦,剛好你來了,快看看我剛買的弓,怎麼樣?”
他本搖頭歎息說:“我說姑奶奶,你閑着沒事買什麼弓啊?”結果走過來掂量了一番那把弓,又點點頭誇贊:“是把上好的弓,姑奶奶你還挺會買的。”
江雪露與那攤主同時驕傲起來,江雪露說:“那當然!”那攤主豎了個大拇指,一臉笑意,說:“客官好眼力!”
……
黑雲之下,是密密麻麻的矮山,山下長滿了歪歪扭扭的樹,時不時地傳來一聲空曠的野獸的嚎叫。這其中有一座名為巫山的山,十分隐蔽,這山上建了一個山莊,名為潛形山莊,山莊裡的每一個建築都是用黑磚壘成,與這陰暗潮濕的環境融為一體。
第二天夜裡,下起了小雨,顧辭一手打着一把油紙傘,一手提燈,緩緩上了幾個台階,來到了潛形山莊的大門前。
兩個守門人手握冷劍,擋住了他。
“顧辭求見。”
那兩人看清了來人的臉,立刻收回手中的劍,恭敬說:“大人您來了。”說完,就惶急地開了門。
顧辭來到了山莊的正中心,面前是一個稍大的建築,似乎是山莊的主樓。此刻,這座主樓中的燈會依舊通明,裡面嘈雜聲不斷。
“我看顧辭是不會回來了,父親你就是養了個白眼狼啊。”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公子,你可别這麼說,顧辭潛藏在朝廷内,為我們謀取權力,若是回來,隻恐暴露啊,等到時機成熟,顧辭肯定會回來,畢竟我們他是我們丞相親手帶大的,我們丞相不會看錯人的。”一老者拍馬屁似的說到。
顧辭合上傘,把傘輕輕的倚在牆上,從容地走了進去。
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地上用白布蓋着的一個人。
“瞧着誰來了,方才還聊着顧大人你呢。”那老者說。
那位年輕男子見了他,壓着心中怒氣,十分不服氣地白了他一眼。
顧辭禮貌行禮,喚了聲,“丞相。”
“我早已猜到你會來。”坐于正堂上的一長者笑着說,然後起身緩緩走向顧辭。顧辭低眸不語,站立不動。
“你膽子還挺大,真敢回來,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父親的事。”那個年輕男子陰陽怪氣地說。
被喚作丞相的人來到顧辭面前,毫不猶豫地打了他一巴掌,顧辭本可以躲開,但他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硬生生地接下這一掌。
衆人皆目瞪口呆。
丞相示意手下揭開蓋在躺地上之人身上的白布,此人正是被顧辭殺掉的楊空。
“念回,你為何要殺他?”丞相語氣冰冷地問。
“他擅自逃離山莊,跑到京師,要殺我,我怎能不還手?原本我想要饒他一命,不想他竟自己撞在劍上,分明是想以死嫁禍于我,讓丞相治我的罪,況且之前我在山莊時,他一直看我不順,三番兩次要加害于我,丞相乃聰明人,這麼低的計謀定是能看出來。”
被稱為“丞相”的人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那這楊空實在該殺。”他又問,“聽說顧府最近新來了一位女子,可是真?”
顧辭淡若點頭,道:“劉常勝托我照顧,我不能推脫,且我瞧那女子聰明,想必以後定有用處。”
“那你可一定要在京城站穩腳啊,你的權力不就相當于我們這些人的權力嗎,你在京師爬得越高,我們的權力就越大,複朝之事就越會成功。”他先是輕輕拍了拍顧辭的肩膀,有越攥越緊,眼神也慢慢變得狠辣起來,但語氣很平靜,“若是你動了任何歪心思,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顧辭點頭答:“丞相對我有恩,我豈會恩将仇報?”
長者輕嗤一笑,又變的和藹可親起來,說:“既然今日不遠萬裡地回來了,不如多住幾日,也與那些同你一起長大的兄弟們叙叙舊情。”
“不必了,京師那裡還有要事要辦,事成之後,我們再歡聚一堂,慶祝一番。”
那年輕男子小聲嘀咕:“誰知道他這次回去還會不會回來了,别不是把我們這幫人一窩端了。”
“丞相對顧某有恩,顧某絕對不會做這種背信棄義之事,公子莫要妄言。”顧辭說。
丞相斜看年輕男子一眼,又遞給顧辭一個眼神,似乎在說:“你敢?”
年輕男子不再說話。
……
次日顧辭啟程,途中,他停馬歇息,聽空中傳來一聲鷹的長鳴,那雄鷹飛的并不是很高,而且它飛往的方向貌似正是去京師的方向。
顧辭細瞧着那隻雄鷹,不覺皺起眉頭。
一天之後,顧辭回到京師,看到了前幾天江雪露碰見的那個賣兵器的攤主,那攤子依舊寂寞地擺在那,無人光顧。顧辭瞧了瞧,見一白玉色的袖箭,上面的梅花樣式的紋理清晰可見,中間有一淡梅紅的玉石,像極了梅花綻開的樣子。他不假思索地将它買了回去。
家中,江雪露正抱着本醫書,在房中邊走邊背,可她怎麼都記不住,窗戶開着,她時不時地還往外看一眼,隻能看到窗外一片春色生機景象,還能隐隐約約看見在門外守着的,打着瞌睡的邢禮。不知怎的,她瞬間惱火,将書狠狠往桌上一拍,有些生氣道:“恩公說過兩天就回來,這都過了幾天了,還不回來!”
突聽門外邢禮乍然興奮,道:“大人,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