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
聽見周厭允的聲音,拿着畫筆半天沒有動作的omega回過神來,放下了筆抱歉一笑,“不好意思,今天就到這裡吧,辛苦了學長。”
他租的這個畫室就在一樓,面積也不大,但勝在溫馨,窗台上還擺放了很多綠植,下午陽光斜照進來看起來很有生氣。
畫布上的内容已經幾近完成了,剩下的隻需要再完善一下細節。
南辛一邊收拾畫筆,一邊對周厭允說:“接下來的時間,要是學長忙的話可以不用過來了,畫已經差不多了。”
周厭允不動聲色地觀察着omega的臉色,眼下積了烏青,不是沒睡好就是在熬夜畫畫,最近老是走神是因為沒精神?
他一邊想,一邊走到南辛面前微彎下腰,動作輕柔地給他理了一下劉海,語氣溫和地問:“怎麼了?感覺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
南辛躲過了他的手,扯出一個笑,“沒事,可能就是沒休息好。”
他捏緊了手裡的畫筆,又回想起從德意志回來的那天晚上他跟叙郃的争吵。
“我已經找到畫室了。”
或許沒想到是這個回答,半晌,叙郃才語氣平淡地開口:“那就搬回來。”
南辛搖頭:“不用再麻煩了……”
最近畫比賽作品需要用的畫具什麼的他都已經搬過去了,他本來也不會再住在這裡太久,沒必要大費周章搬來搬去。
他嘴唇微張,正想對身旁的alpha說一聲謝謝,就聽到叙郃冷笑了一聲。
“不是你說的需要一個畫室嗎?”alpha皺着眉,語氣越來越冷,“我現在給了你,你又不要了……”
“标記也是,是你求着我給你的,給了之後你又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樣子。”
他每說一句,南辛的臉色就愈白一分。叙郃目眦欲裂,卻還是扭過頭,閉上了眼睛,“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做,好像無論他做什麼,面前這個omega也不會開心,每天看起來都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
想要什麼?
南辛愣了一下,如果是剛來叙郃家的時候,他想要的是能跟他相安無事,想要他能夠相信他,想要他對他溫柔一點……
但現在,他已經要走了,什麼都不想要了。
“不用了,”南辛垂下眼,“你什麼都不用給我……”
“至于标記的事,”他頓了一下,“對不起……”
不等他說完,叙郃眉頭皺得更緊,轉身離開了房間。
***
周厭允目光不錯地盯着他,語氣擔憂地說:“比賽重要,身體也很重要。”
“既然畫得差不多了,”他轉過頭看向南辛面前的畫,怔了片刻,“那接下來的日子好好休息一下。”
畫布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黑白的鋼琴鍵上,指尖化作了一隻隻蝴蝶,發着光撲動着翅膀飛舞向上,容貌美豔的alpha仰着頭,也像一隻追逐光明的蝴蝶在等待救贖。
他在南辛眼中,是這樣的嗎?
南辛站起身來,收拾着書包淺笑着應了一聲好,又擡眼望向alpha深綠色的眼睛,“這段時間實在是麻煩學長了,今晚你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
周厭允無比自然地摸了摸他的頭,笑着說:“好啊。”
兩人并肩走出畫室。
傍晚街道人來人往,這裡離學校近,有不少大學生會出來覓食。
南門,三個女omega互相挽着手走出校門,正在等紅綠燈時,其中一個女孩突然“诶”了一聲,“竟思,那個棕色頭發的alpha是不是你的未婚夫啊?”
溫竟思聞聲轉頭,街道對面的周厭允身旁站着一位婉約漂亮的omega,兩人有說有笑的并肩同行。
又是那個omega……
過了半晌,兩人走到拐角消失在溫竟思的視線裡,溫竟思回過頭,斂着眼皮對好友說:“不是他,你看錯了。”
她說完,淺淺地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周前,她在周厭允家門口,本想是給自己的未婚夫一個驚喜,卻半天沒等到人。
alpha回來的時候,看到她站在門口,顯然愣了一下,随即溫聲道:“怎麼突然過來了也沒給我說,等了很久嗎?”
“我聽說你今天團建,就沒打擾你……”她一邊說,一邊被周厭允引進門,“你還記得前段時間給你說的舞蹈比賽嗎?”
“怎麼會不記得,”周厭允點頭,“結果出來了嗎?”
“嗯。”
溫竟思蹙着眉頭,原本拿到獎杯的那股熱情慢慢消散,因為alpha一身酒氣,甚至還夾雜着一股鈴蘭花香的omega信息素味道。
她攥着包的指節發緊,擡頭望向alpha眼底,後者依舊是那副笑眼盈盈的模樣,若無其事地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