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也喝酒。不管哪個領域,談工作沒有不喝酒的。籌備畫展的時候也喝,南辛的酒量就是在那個時候鍛煉出來的。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說完,南辛自己走進了洗手間。
***
另一個包間裡,煙霧缭繞。
叙郃看着吞雲吐霧的一群投資人,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面上卻不顯。
他們最近在談一個航天工程項目,要是一般的項目,叙家的财力就足夠支撐了。但這個航天項目很大,離不開各個行業寡頭的資金支持。
他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多小時了,但項目一點兒進展都沒有。這群人根本不像什麼精英,反而像一群酒囊飯袋。
叙郃家世顯赫,背景太硬。他不怎麼參與交談,别的人也不太會去說他。但同理,叙郃也沒辦法在此情此景下對在場任何一個人發脾氣。
他站起身,随意說了句“我出去透透氣”,就往包廂外走。
叙郃下屬訂的這個包廂離洗手間很近,走廊上人不多,但也來來往往。
他就靠在包廂外兩米的一堵牆上,解開西裝的扣子透氣,閉上眼睛仰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個alpha從他面前走過,聲音不大不小,“我操,不愧是搞藝術的,就是玩兒得花啊……”
“爽死了,那個omega居然還打了舌釘。”
“頭發留那麼長也很好抓……”
後面的話越來越下流,叙郃慢慢睜開了眼,瞥了眼兩個越走越遠的背影。他收回目光,伸手把西裝扣子系上打算回包廂,随意地一擡眼,就看到了一個留着半長發的omega。
“感覺好點兒沒?”
謝禮轲沒伸手扶他,但還是沒忍住又關心了一句。南辛勾起嘴角,像是在笑他擔憂過度,“說了沒事,回去吧。”
兩個人就這樣插着兜,并肩經過叙郃。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又過了好一會兒,叙郃才蓦然垂下眼。他知道南辛看見他了,短暫的對視也被拉得很長很長。
他打了耳洞,右耳戴了一隻耳釘,在燈光下很奪目。什麼時候打的呢?又是和誰一起打的?和謝禮轲嗎……叙郃仰着腦袋想,默默調高了一格手環,才再次走回包廂。
謝禮轲也認識叙郃,不僅是因為他是DeepSpace商業航天公司的創始人,還因為他就是南辛三年前的未婚夫。
他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omega,南辛面色如常,看不出半點異樣。謝禮轲的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像話,無所謂吧,反正婚約都已經解除了不是嗎。
他們兩人回到包間時,陳六六他們已經又喝了一輪了。有人歪着有人倒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也有。陳六六還知道克制一點,今天沒有喝得那麼多。
她招呼着大家散場,三三兩兩地對她說生日快樂,才紛紛離開。最後隻剩下謝禮轲、南辛和她三個人。
她看着南辛那張漂亮臉蛋,一如既往的漂亮,甚至比三年前更漂亮。莫名其妙地,她的酒醒了不少。
“怎麼了,大小姐?”南辛看着她目不轉睛的眼神,調笑了一句。
陳六六看着他彎彎的眼睛,又落到他沒戴頸環的脖子上,長發散下來就能遮住後頸的疤。她突然鼻子一酸,上前抱住南辛,“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日會……”
“歡迎回來,南辛。”
***
謝禮轲照常把他送回了家。
回國的一切事宜都是謝禮轲幫他一手操辦的,比南辛還像個亞太人。幫他找了個好地段的房子,當然也藏着私心,就挨着他自己家隔壁。
把南辛送到了門口,謝禮轲倚在門邊,垂着頭看他,“不放我進去坐坐?”
南辛搖頭,無奈地笑了一下,指紋解鎖還是放他進去了。
“連裝修都是你盯的,有什麼好看的……”
南辛給謝禮轲倒了一杯水,在沙發上坐下。謝禮轲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看向南辛,“那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