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不被允許跟着,委屈地趴在院子裡啃狗零食。
段亦卻難得沒有嫉妒,他太激動了,雖然距離談黎真的出發來第九星還有大半年時間,但他又能…又能見到談黎了。
身上受的傷好像也不疼了,大狗一整天都在搖尾巴,搖得開會時怪物反叛軍們險些以為春天提前來了。
其實也沒差。
春天确實快來了。
又過了幾天,藍星下了一場暴雨。
談郁啟程回軍部,談黎在雨中為他送行。
這些天談郁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人類元帥從未體驗過親情,卻不得不承認原身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正是這樣的家庭澆灌出了一朵惡毒的花,談家原著中受到的苦厄全部都來自于原身的愚蠢和高傲。
人類有權有勢久了,往往就會忘記自己的來時路。
談黎的世界也是如此,末日來臨前夕,并非毫無預兆。
世界各地都出現了小規模的人類集體失蹤案,可人類站在金字塔頂端太久,就以為自己永遠能夠掌控自然。
他們隻想着如何壓下消息,白白失去了預防的機會,再後悔也來不及。
談黎想起原著的描述,原著裡談家一夜之間倒台,就是因為原身傻乎乎向談父引薦了一位新貴,所謂新貴卻其實是怪物反叛軍的内應。
那名新貴暴露之後,談家也被打上通敵的罪名,判處全家流放,隻剩下談郁,為了替家族平反,不要命地上前線,最終死在段亦手下。
談黎想了想,開口道:“哥,最近想要與家裡結交的人不少,我倒是覺得…不必這麼急着回複,尤其是父親,他太得意忘形了。”
他其實沒必要說這些,談家說到底與他非親非故,但這些年他享受了談家的資源,總不能白吃白拿。
談郁如他所料的不以為意:“你怎麼這麼說父親?他聽了可要傷心了。沒事的小黎,就算那些人有自己的算盤,在我們家面前,也隻有夾着尾巴做人的份。”
談黎直視着談郁的眼睛:“在怪物反叛軍卷土重來之前,帝國也是這麼想的。”
談郁猛然愣住。
青年眼眸沉黑,其中并無太多的情緒,可這個瞬間他眼中透露出的與年紀不符的成熟和陌生讓談郁心驚。
“我明白了,我會提醒父親的。”談郁強迫自己忽略這種心驚,指腹按揉着談黎的眉心,“小小年紀别操那麼多心,有哥哥在呢。”
談黎沒躲,隻是道:“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嬌嬌已經習慣了家裡多出一個談郁,看見親昵動作也不低吼了,倒是某些狗又氣得捏碎個易拉罐。
談黎送走談郁,走到吐舌頭的嬌嬌跟前。
因為暴雨,花園裡泥濘一片,灰色的大狗已經變成黑色,就連那枚精緻的領結也髒兮兮的,看得談黎眉頭直皺。
不過他面上卻笑得燦爛:“走,嬌嬌,進來玩。”
嬌嬌興高采烈,直到看見浴室出現在眼前,才意識到自己被主人欺騙,嗷嗷叫着要逃走。
談黎哪能讓它逃了,兩手一擡拎着大狗就推進浴室。
流水兜頭澆下,伴随着狼犬的哀嚎,談黎被亂竄的狗潑了一身水,有些無奈。
襯衣早就濕透,黏在身上,勾勒出青年纖細的身形,他的視線落在領結上,心想,鏡頭的那一邊,應該有個狗東西眼睛都看直了吧。
那天見面,談黎已經完全明白段亦對自己的心思,雖然驚訝卻也沒什麼心理障礙,他對自己的魅力了然也從容,既然狗有膽子在他身邊安監控,他這個做主人的也不想吝啬獎賞。
段亦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屏幕裡。
水模糊了鏡頭,讓青年的身體模糊不清,段亦隻能從他的動作,推測出他是脫下了衣服。
小少爺纖細卻不瘦弱,腹上覆着一層薄肌,腰部線條更是有力流暢,段亦回憶着他在自己懷裡繃緊肌肉的模樣,眸色瞬間沉了下來。
下一秒,鏡頭天旋地轉。
談黎伸手拽掉了領結,随手抛擲在地上。
“這枚髒了,我們換一個新的,好不好?”
他柔聲誘哄着狼犬,快速洗幹淨,将狗送去吹幹。
就在段亦以為領結大概要進垃圾桶的時候,耳邊嘩啦啦的水聲再度響起。
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隻見被水汽包裹的鏡頭裡,出現一雙瓷白的腳。
青年全然沒有意識到領結後藏着怎樣如饑似渴的注視,腳踩着地面,清洗起身上沾染的泥污。
像一朵柔嫩的、軟粉的蓮。
段亦冰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記憶裡的畫面與眼前重合,恍惚中它又想起那天夜裡這足是如何蜷起痙攣。
它的呼吸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