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夠容納單人的機關密室格外逼仄，蘇棠一手撐着身後的機關牆闆，繃緊着身體往旁邊挪動。

“挺黑的哈。”她客氣寒暄着，“我這邊沒位置了，要不你往旁邊站點。”

别擠了。

再貼近，就怪起來了。

蘇棠不知道跟進來的是誰，可能是周琳琅，因為擠散奔逃的時候她跟周琳琅離得最近。

可周琳琅為什麼不說話？

她伸手去探對面的牆壁，往前走了一步，試圖跟身後的人拉開距離。

掌心猝然被人抓住，手指卡進指縫，十指交扣。

不久前這隻手還緊握着周琳琅的手掌，還殘留着抓握過的肌肉記憶，蘇棠心底一緊，抿着幹巴巴得唇開口：“琳……”

扣着的手突然被人舉在頭頂壓下去，原本站在身後的人腳步一轉貼在蘇棠身前，另一隻手托在蘇棠腰後。

唇落下來含着蘇棠咬緊牙關的唇珠。

一套動作快的蘇棠來不及反應，直到唇上溫熱，她立刻激烈地推搡。

“林瑤？”周琳琅在外面喊，“瑤瑤？！”

“怎麼不見了？”

“你另一個朋友呢？”

“這裡還有機關嗎？”周琳琅捏着對講機，臉色難看到極點。

“可能吧，打開門，我們出去，遊戲就結束了。”

“不行！”

“遊戲結束她們自然就放出來了。”

聲音隐隐約約透過機關門闆傳進來。

周琳琅在外面？

那……

蘇棠失神，牙關一松，被人入侵。

舌尖興奮地撩卷，一寸寸舔舐，腰後的掌心揉着把人提起扣進懷裡，俯身低頭。

蘇棠被迫後仰，一隻手被人十指緊扣抵在牆上，身體像弓似的被拉滿。

“嗯……”

蘇棠從鼻尖溢出一絲聲音，另一手哆嗦着拍打着她。

叮——任務完成。

“是你。”

“你以為我是誰？”

掌控着她的人唇舌退開，在蘇棠嘴角唇線上流連忘返地碰觸，為她之前的緊繃和現在下意識的放松而欣喜興奮。

“她去找機關鑰匙了，一會兒就會打開這扇門，我們就這樣出去。”

“變态！”

蘇棠咬牙，眼眶裡被驚吓蓄滿的淚水終于從眼角溢出來，滑進耳邊發際。

罵完了還是怕。

她被箍在懷裡不敢動，抖着嗓子問：“妖精、鬼怪、人妖鬼混血，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人。”

“你最好是。”

蘇棠不信，但聽到她說是人，還是安心很多。

蘇棠聽着身後牆壁外得腳步聲靠近，拽着女主姐的衣服屏息。

“你怕？”

鶴萦霜在黑暗中松開緊扣在她腰後的手，擡起來，沿着光滑緊繃的下颌線，指尖掠去她眼眶的濕痕。

她是精神體在虛拟世界裡的投射，這是她随機到的代碼編輯出的身體，她是人，但又不完全是。

而懷裡這個膽小又嘴硬的小東西，隻是一團數據。

數據而已。

“我當然是人。”她緊扣着按在牆闆上的手拉回來。

指骨從指縫中抽出，蘇棠抽手，又在半空被捏住。

她手真的很大，掌心和修長的手指幾乎能把蘇棠的手包起來。

所以輕易就被握着抓過去，指尖觸上柔軟的臉頰、皮膚纖薄透着心跳和血液滾動的脖頸、咽喉和鎖骨……

再往下就不禮貌了。

蘇棠猛地抽手，沒抽動。

“不喜歡？”

她問。

蘇棠明明什麼都沒想，但腦子裡不自覺就浮現出在辦公室休息間裡看到的那一幕。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之常情。

蘇棠抿唇，抿到發熱的脹脹的唇。

“姐。”蘇棠故意這麼叫她，聽着腳步聲走開，小聲說，“姐姐，我不知道你跟琳琅姐鬧什麼别扭，你倆的事，我就當不知道，你能不能别……”

蘇棠怕觸犯什麼劇情禁忌，不敢明說。

她的話可以理解為在說女主姐跟周琳琅的過去，但她相信女主姐肯定聽得懂。

她剛說一半，外面腳步聲又匆匆過來了，不知什麼東西塞進牆壁，身後門闆下的機關“咔咔”一響。

蘇棠立即收聲，緊張地側過臉。

唇上一痛。

蘇棠伸手捂住，在透機關室中越來越亮的光線裡瞪她。

我求你，你咬我？

這對嗎？

“瑤瑤！”

身後周琳琅聲音緊繃。

蘇棠一隻手還被女主姐握在身前，她心跳得極快，瞪她，張嘴不出聲：放手。

抓握的手一松開，蘇棠蹭一下就從裡面竄出來，站在周琳琅身後問：“遊戲結束了？”

客廳裡那些追趕的NPC已經消失了，另外三個拼車的大學生也不在，蘇棠四處看了一圈，發現那扇花紋繁複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你怎麼打開的這個機關？”

周琳琅說：“那個懷表就是鑰匙。”

她看蘇棠似乎還有點好奇，又補充道：“劇情通關會觸發詛咒追趕，剛好你誤入機關，我去拿懷表開門，其他隊友出去，所以遊戲結束了。”

說完，她目光緊盯着慢悠悠從密室裡出來的人。

機關牆闆在她身後阖上，裡面肉眼可見的空間狹小。

“裡面很黑吧。”

周琳琅握住蘇棠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