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風雨交加,一道淩厲的閃電直劈而下,精準地落在山頂古老的建築上,刹那間,金光四散,照亮了整個山頂。
細碎的金光落在溫小璃獵獵作響的道袍上,她雙手快速掐訣推算,今天這天氣還有日子就是祖師爺本子上的天選之日。
溫小璃取出一張黃符,朝着天空奮力一擲。驚雷炸響,一道閃電如離弦之箭,直逼溫小璃。
轟隆聲震得廳中喝茶的師徒兩人同時打了個顫。
年紀稍輕的道長問道:“師父怎得這麼響?”
年長的道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想到什麼事,掐指一算,突然驚呼:“不好啦,你小師妹在作法!”
年輕的道長淡定道:“她天天都在做法有什麼好急的。”
年長的道長拍了下大腿跳起:“前兩日她鬧騰的厲害,煩我煩得實在不行,我便把師祖以前胡亂寫的東西扔給她。”
年輕的道長聽完大驚失色:“卧草,完了。”
年長的道長道:“快快快快扶為師去看你小師妹。”
一老一少攙扶着來快步來到金頂上,哪裡還有完好的溫小璃?地上躺着個全身焦黑的人。
師徒兩人緩緩轉過頭四目相對,過了好一會年輕的道長問:“師父,師祖寫的是什麼?”
師父長仰天常歎口氣道:“時也,命也。”
“師——父——到——底——是——什——麼?”年輕的道長怒問。
師父低下頭:“哎,逆天改命之法。你師妹臉上不是有塊疤,她說她要逆天改命去除那塊疤。”
年輕的道長倒吸一口氣,她眉心的疤是她小時候爬樹摔下來留的,統共也就小指甲蓋那麼大點,遠看去像是點的細紋。
有必要逆天改命嗎?啊?!!!!!
溫小璃來不及反應,便被刺目的光芒吞沒,一陣強列的酥麻感瞬間傳遍全身,電流在刺向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如無數隻螞蟻般撕裂她的靈魂,化成了無數塊碎片向深處散落。
當意識再次回歸時,溫如璃首先感受到的是臉上溫暖的觸感。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绯紅色的紗帳,
溫小璃伸出手,不是她布滿厚繭的手是一雙柔弱無骨細嫩如豆腐的手。她從記事起就在山上跟随師父修行,這不是她的手啊。
說好的逆天改命?
就在此時,門内的珠簾嘩啦啦作響,晶瑩的珠子折射出晃眼的光斑,沒等溫小璃看清怎麼回事。
一個男人大步流星地走進房間,徑直走到床邊,伸手探入溫如璃的脖頸間。
一雙溫熱的手突兀地覆上溫如璃的脖頸,溫小璃什麼情況?
溫小璃平靜地看着這個男人的手伸進她的這具身體問:“你誰啊?做什麼?”
男人手停住對上溫小璃那雙平靜且真誠的眼,一時竟有種無所是從感。
“你。”男人問。
溫小璃:“我?我怎麼了我?”溫小璃吼道:“手拿開!”
男人似有幾分忌憚這具身體,他趕緊收回手,滿臉驚愕,呆愣地看着溫如璃:“溫妹妹,你……”
刹那間,大量不屬于溫小璃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眼前這個不分輕重、直接上手的男人,正是這具身體的表哥,也是原身父親為她選定的夫婿名為裴既歡。
原身父親過世不久,正沉浸在悲痛中,裴既歡假意前來安慰,沒過多長時間,便趁機占了原身的清白。
之後,原身察覺到裴家觊觎她的财産,卻為時已晚,無奈之下,隻有嫁給裴既歡才是唯一出路。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就這樣被裴家一家子算計得幹幹淨淨,最終嫁入裴家不成,淚盡而亡。
溫小璃腦仁疼,這都是什麼事?她不過是想去掉傷疤怎麼就穿到别人身上?
祖師爺說的逆天改命,改的原來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
問題是改了别人的命,那别人還是她自己嗎?這不叫胡扯嗎?
溫小璃在心裡罵娘,祖師爺包括她整個師門都太不靠譜,難怪師門最後就他們三人,活該絕子絕孫。
“小孫子你罵誰了?”突然一記聲音蹦出,溫小璃四下張望除了癡傻的裴既歡這房間裡沒别的男人。
溫小璃不信邪,她起身往床外看,沒人啊?誰的聲音?
“小孫子别找了,我是你祖師爺。”腦海裡又蹦出人聲。
溫小璃再次确認房間裡沒人,她試着在腦海中與他交流:“别一口一個孫子,我祖師爺早死了。”溫小璃集中精神在心裡默念:“妖孽快從我身體裡滾出。”
“妖孽快從身體裡滾出。”那男人重複她的話,他的話如同一記悶鐘打在溫小璃頭上,她頓然覺得頭暈眼花。
溫小璃不知道自家祖師爺是怎麼來的,他這言出法随的勁道比她高強多了。
想她的法術在金頂上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比她強的人自然就是祖師爺。
溫小璃向強者低下頭,谄媚道:“祖師爺您怎麼也來逆天改命了?”
祖師爺:……
祖師爺不想說話,想給她一巴掌,奈何沒有實體,過了會才回話:“你先處理好眼前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