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長期浸淫在硝煙與戰火中的男人。
鋼琴師轉過身來,第一眼看到琴酒的印象就是這個。
迎面走來的男人身高體型極具壓迫感,黑色的圓禮帽并不能中和他身上的血氣,肩上披着一襲黑色的長風衣,幾乎要垂及腳踝,沉甸甸的,一看就分量頗重。
裡面肯定塞滿了各種武器。
鋼琴師自己也喜歡穿長款的風衣外套,自然知道這樣一件大衣能夠隐藏很多東西,幾乎相當于一個移動的軍火庫。
但琴酒身上最吸睛的還是那一頭垂及腰間的銀色長發,欺霜賽雪,帶着凜冽的寒氣,如西伯利亞的冷風過境,隻是擦肩而過就能感覺風雪刀鋒。
黑色禮帽之下,那雙冷綠色的眼瞳銳利森寒,不帶一絲情緒。
“你就是新的負責人?Gin?”
琴酒,傳聞是“烏鴉”組織的top killer,殺伐果斷,手下亡魂無數,任務幾無敗績,是“烏鴉”最忠誠的狼犬。
他剛剛到達現場,最先做的不是和鋼琴師還有信天翁交談,反而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安室透,警告他:“别做多餘的事!”
然後才轉身看向明顯處于主導地位的鋼琴師。
“貨你看過了,把錢交齊,馬上就可以拉走。”
“這麼爽快啊?喏,不仔細清點一下嗎?”
鋼琴師挑眉,回身招了招手,一直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信天翁立刻提着一個手提箱上前,打開,放到兩人中間。
綠色的紙鈔填滿了半人高的手提箱,巨額的财富一瞬間具象化了起來。
跟在琴酒身邊,同樣戴着黑色禮帽,穿着一身黑西裝的高大男子上前一步,大略清點了一下數量,并且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紫光手電筒查驗,過了一會兒,他再次起身,朝着琴酒點了點頭。
“大哥,沒問題。”
同樣站在手提箱旁邊的信天翁暗暗咂舌,鋼琴師這手藝,真是每次見都覺得神奇,不僅肉眼分辨不出來,隻要沒有拿到專業的驗鈔機裡面,怎麼看都和真的沒多少區别。
當然,對面也沒有太過仔細地查驗,畢竟幹這種生意的,一般也沒人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造假。
奈何老家現在沒錢,隻能先将就一段時間了。
“這樣的箱子,看到沒,那後備廂還有三個。”
等他們确認好了,信天翁遙遙指指着他們開過來的車,示意剩下的都在裡面了。
“你們需要一一查驗嗎?”
“不用了,你們可以直接找人來拉貨。”
琴酒冷聲道,此人好像生來沒有其他的表情,隻會硬邦邦地杵在那裡釋放殺氣,即使是雙方的交易,也一點沒有以和為貴的意思,看起來比起好聲好氣地交流,他更可能做的是往交易對上頭上頂把槍,然後說“要麼交易成功,要麼你死。”
一個脾氣相當冷硬的家夥。
信天翁在心中暗暗下了定論。
“好,那就麻煩你們的人把貨輪開到近海處,稍後我們會有人來接管。”
信天翁仔細盤算了一下,幹脆地答應了這件事。
這種遠洋船隻一般都需要多人操控,即使有部分自動化進程,但專業的駕駛小組還是需要配備的,人選也是他們過來時提前選拔過,還都跟信天翁緊急學習過船隻駕駛技術,足夠應付現在的狀況了。
琴酒掩在帽檐和銀發下的幽綠色眼瞳看了不遠處的鋼琴師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才擡手示意船舶入海。
“那我們就跟着貨輪走了,車和現金都留給你們,合作愉快!”
見雙方交易順利,信天翁笑着朝貨輪走去,鋼琴師則是和琴酒多聊了一句才轉身,路過安室透的時候,他還拍了拍金發青年的肩膀。
“加油啊安室,我看好你哦,以你的眼力見,應該很快就能得到你們組織内的代号了。”
“接您吉言。”
安室透臉上依然帶着堪稱甜美的微笑。
鋼琴師踩着輕快的步子追上信天翁,兩人一起登船,随着貨輪出海。
不多時,有小型快艇靠近船隻,上面是港口Mafia帶過來的專業駕駛人員,信天翁也跟着一起進入了貨輪的駕駛室,原本屬于“烏鴉”的人則是乘坐他們帶過來的快艇離開。
龐大的貨輪一路西行,朝着中轉站的方向前進。
然而,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聲槍響打破了晨間的甯靜,随後,是漫天子彈如雨落下。
“砰!”
“嘶——”
鋼琴師捂住被子彈擦過的右臂,眼神晦暗,想起方才那個驚鴻一瞥的身影。
是說你能很快成為代号成員,不是讓你踩着我們的屍體登上去啊!
怎麼回事?
不是交易一切順利嗎?
為什麼剛剛過了一晚上就派人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