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扶着自行車,解釋說:“現在還沒有定論,不要輕信謠言啊。”
元江雪站在門口梳頭,她長發過腰,黑發如瀑布,邊梳邊說:“我看是哪個臭變态把人欺負了,像上回佳苑花園的不就是流氓不成殺了人嗎?”
旁邊盧叔叔也不跟她吵架了,也跟她說起這個案子:“都說學校要停課,不許學生們到處跑。特别是陌生人,絕對不可以接近,人心惶惶怎麼得了。”
沈玉圓背着書包出來說:“停課也低年級停,跟我們沒關系。”
沈珍珠不想參與讨論,流言蜚語對受害者家屬是第二次傷害。而且她沒有親眼看見兇殺現場,也許真有那麼一絲絲渺茫的機會,蔡靜靜當真活着呢?
走出六姐的視線範圍,沈玉圓搶過車把手說:“我載你吧,省得膝蓋又痛,晚上在被窩裡哼哼唧唧。”
沈珍珠小臉一紅,走到後車座:“你知道了?”
沈玉圓說:“反正我沒跟媽說。”
沈珍珠坐上車,沈玉圓身量跟她一樣高,力氣也不小,一路順暢地騎到鐵四中學門口。
學校廣播裡正在播放“告家長通知”,希望家長同志們能夠親自接學生上下學,減少學生在路上碰見陌生人的機會。教委已經下發通知,初中部同學明天開始在家自習。高中部可選擇在家學習或者來校等等...
看來市裡領導也都關注這件案子了,顧隊壓力可不小。
學校門口學生與家長之間、家長與教師之間氣氛都很沉重,有的甚至是蔡靜靜的同班同學,面如白紙。
學校保安隊和家長志願者交叉巡邏,所有學生均不可在課堂時間随意離校。
别說顧岩崢壓力大了,就連八竿子打不着,卻因為一身橄榄綠警服的沈珍珠,承受着家長和學生們恐懼和期待的視線,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向派出所趕去。
她在腦子裡無數次回憶當時的投影,到了派出所外面準備停車,鎖扣咔哒一聲響,讓沈珍珠的瞳孔瞬間縮小。
對,當時背景還有其他的細微聲音。哪怕隻有一絲絲線索,也不想放過。
她在刑偵隊外面徘徊,想要找理由進到停屍間,重新看一眼斷手。
忽然身後有汽車開過來。
“小沈同志?”那天幫忙的小法醫在車内招手:“咱們又見面了。”
沈珍珠來了精神,走過去說:“怎麼今天又過來了?”
小法醫托托眼鏡說:“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陸小寶,今天開始借調過來。對了,上次請你吃雪糕你拒絕了,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不如進去我請你喝汽水?”
沈珍珠忙說:“那太好了,我渴着呢,咱們快走。”
陸小寶開始還以為又會被拒絕,招呼沈珍珠進到刑偵隊大門,又與沈珍珠一同來到解剖室,從冰箱裡拿出汽水說:“不介意吧?”
沈珍珠眼睛盯着玻璃隔闆内的斷手,接過汽水就喝:“不介意,冰冰爽爽真好。”
陸小寶瞅着冰箱下層放着的某些物證,及時閉上嘴。見她穿着春秋制服,還沒到夏天就如此愛涼,真是個熱情又熱血的同志。
沈珍珠感覺不到他的欣賞,因為她重新看到斷手投影出的投影,在那句“他媽的”背後,還伴随着微小的嗒嗒嗒聲。
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