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節骨眼上,沈珍珠已經追到他面前。
梁建國下意識握着水果刀,誰知小女警不要命似的沖過來,待他揮着刀比劃時,猛地貼在地面,狠狠鏟了他一腳。
梁建國身形不穩,踉跄了一下,右手胡亂揮着水果刀,驚得路邊群衆尖叫逃竄。
沈珍珠單手擒住他的手腕,一個套招打得他措手不及,最後用盡全身力氣向他身下踢去!
“啊啊啊——”
梁建國痛苦萬分地倒在地上,可還在揮着刀。沈珍珠借由他的動作,再次擒住他的手腕,下死勁兒拿出武術把式往下面猛踹過去!
除害要除根!
“啊啊啊啊——”梁建國要疼瘋了,像是瀕死的紅蝦在地上滾來滾去,捂着身下痛苦嚎叫!
沈珍珠顧不上膝蓋崩開,非要廢了這個迫害少女的禽獸不可!
“哇,顧頭兒,小警花當街爆蛋管不管啊?!”陸野正好來到這邊找文具店,見狀跳下車邊跑邊說。
梁建國還在地上打滾,忽然一股大力使他胳膊反窩在背後。他扭頭張嘴想咬,對方大手死死扣在下颌處,他知道下一秒就會被掰掉下巴。
他趕緊閉嘴。
咔哒。
手铐穩穩扣住手腕。
顧岩崢胳膊肘壓在他的後頸上,梁建國如何掙紮也起不來,始終保持着反手被铐趴在地面的狼狽姿勢。
沈珍珠把水果刀扔在地上,雙手撐着膝蓋不停喘氣。
踏馬的,真能跑。
幸好她更能跑啊。
陸野見人群越圍越多,焦急地問:“怎麼回事啊?耍流氓騷擾女同志了?他那地方都出血了。”
沈珍珠咽了咽唾沫,指尖微微顫抖,指向遠處。
“什麼意思?”陸野還在問。
顧岩崢掃過一眼水果店方向,心有靈犀道:“你認為他是碎屍案嫌疑人?”
“...英...明”沈珍珠豎起大拇指,剛才追過來憋着一口氣弄梁建國,現在嗓子火辣辣,特别難受。
小臉紅的跟朵粉玫瑰似的,脖子根也發粉。到現在氣還沒喘勻。
“走幾步再說話。”顧岩崢擡擡下巴,沈珍珠艱難起身,在馬路邊上掐腰溜達。
“啊!!疼啊...我出血了...出血了,我不是男人了。”梁建國又掙紮了幾下,發覺抓捕他的公安力氣好大,痛苦地說:“她發神經病啊,忽然踢我。快帶我去醫院,我命根子疼死了。我還要結婚生子啊。”
顧岩崢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冷冷地說:“持刀襲警還敢走?”
“哎呀,你怎麼随随便便抓人呐!”老黃從路人的摩托車後座下來,着急忙慌地說:“你好端端查務工證就查呗,人家沒有務工證有介紹信還不是一樣的!”
“就是,憑什麼抓我啊!”梁建國狼狽癱坐在路邊,裆下濕潤,被铐在路邊鐵欄杆上動彈不得。他扭過身說:“你廢了我,我跟你沒完...斯哈...你給我等着!”
陸野打斷他的話:“少廢話,她追你就跑?身上沒案底能這麼慌?”
沈珍珠停下腳步,發覺梁建國跟她分析的一樣,心理素質很高,被抓還能狡辯。
梁建國眼神慌張,面對比他矮上一頭的小警花,竟産生巨大恐慌。他不斷嚷嚷着給自己壯膽,腎上腺素讓他一時忘記疼痛。
老黃拿出撿到的火車票,抖了抖送到沈珍珠面前說:“能不跑嗎?人家要趕火車啊,馬上到時間了。這下你可闖大禍了,你說你這個小閨女真不适合當公——”
“市局刑偵辦案,我讓你插話了嗎?”顧岩崢蹙眉打斷老黃道:“讓她說!”
老黃一張老臉被打得啪啪響,臉色難看地後退一步,緊抿着嘴瞪着罪魁禍首沈珍珠。
“顧隊,我有發現。”沈珍珠說:“我在水果店旁邊的文具店裡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老黃冷哼一聲,他怎麼沒聞到?搶活兒搶慣了,連警犬的活兒也要幹了?
“你懷疑跟碎屍案有關?”
沈珍珠不管他如何想,拍着馬屁道:“對!顧隊英明!”
她臉上氣血還沒褪下,紅彤彤的臉蛋,信任的眼神,信心無比地迎向顧岩崢的視線:“我還發現,在樓梯角落裡有血滴痕迹。他女朋友周飛鳴也許是共犯,還請趕緊過去抓住她!”
顧岩崢趕到文具店,周飛鳴拿着手提包正在關卷閘門。
“學校要停課,我也關門歇幾天。”她面如菜色,跟旁邊的蔡多寶等人說話。
她一轉身,看到警車停到路邊,當時腿發軟跪坐在地上。
見到周飛鳴被抓,沈珍珠膝蓋發疼,從切諾基後座出溜下車。這車底盤可真高。
文具店東西擺放的擁擠繁瑣,一排挨着一排的貨架上除了有輔導書、文具外還有不少玩具。
顧岩崢掃過存放明星卡的地方,正要往樓上走,沈珍珠喊了句:“小心,這裡有血迹。”
顧岩崢低下頭,在台階最右邊的夾縫裡,仔細看有一粒紅豆大幹涸發黑的印迹。若不是提醒,很容易被當做墨水油點等污漬。
他打了個手勢,陸野先上去找了一圈下來:“報告,沒發現兇器和血迹。”
顧岩崢看了眼沈珍珠,沈珍珠笃定地說:“我聞到了,真的!”
顧岩崢上了幾步,看過二樓住宿的地方,台燈床面還有地闆收拾的很幹淨。讓人難以想象這裡是碎屍現場。
“頭兒,抓錯人可就麻煩了。咱們這麼興師動衆的。”周傳喜從門口走進來,他身後停着三四台警車。
陸野憂心地看着小女警,上次她運氣好,這次未必了。
老黃跟着人擠進來,看到有人正在彎腰采集台階上微不足道的血迹,他心裡嘀咕,說不定哪個孩子流鼻血落下的。
就憑這個抓人?笑死個人還差不多。
再看到沈珍珠與顧岩崢并肩站在樓梯口,他琢磨着這次沈珍珠指使顧隊抓錯人,加上當街誤傷無辜群衆,怎麼也吃不了兜着走。說不定,飯碗都保不住了。
“叫秦安過來做血迹勘察。”顧岩崢對他們說:“哪怕把地闆翻起來,也給我一寸一寸的查。”
“是。”周傳喜與陸野相視一眼,倆人按照吩咐各幹各的去了。
“謝謝顧隊。”沈珍珠眼裡的喜悅難以掩飾,她明确知道樓上就是第一現場,隻要法醫到場肯定會有線索。
老黃捂着心髒,歎口氣退了出去。
馬所待會要給刑偵隊磕頭了。
似乎看出他的擔憂,顧岩崢說:“出了問題我扛。”
老黃沒來得及看他的表情,顧岩崢又跟别的同事交談起來。
“你鼻子可要争氣啊。”陸野跟沈珍珠說了句,然後出門尋找線索和人證,嘀咕着說:“兇器藏哪裡去了?”
沈珍珠怕破壞二樓現場,上了幾步台階探頭瞅了一圈,沒錯,跟投影裡的一模一樣。
蔡靜靜就在一牆之隔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