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眼睛閃亮亮。
錄到了想要的證據,阿茲特關掉顯示屏,神色複雜難明。
“你需要再補一針。”
腺體漲得比嘴還硬。
面對強勢可怕的醫生和寒光閃閃的針尖,燒的渾身無力的安啟瑟縮着,委委屈屈裹好小毯子,把自己蜷在了座椅裡。
這個醫生不專業!她不是alpha!這是謀殺!
胳膊裹得嚴嚴實實的後果就是——被醫生一把捉住腳踝,怼了上去。
或許是抑制劑中有少量鎮靜退熱的成分,轉移到醫生小床上的安啟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勉強恢複了些氣力,扯了扯裹得密不透風的被子,探出個腦袋。
“熱。”
庸醫,她要窒息了。
“被子裹得緊一些,能給你一種被Omega擁抱的錯覺,利于恢複。”
阿茲特伸手探了下安啟的額頭,又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頸側。
“正常現象——”
beta醫生試圖抽手,但沒成功。
“熱。”
玉白的臉汗津津的,濕漉漉的發絲黏在臉頰。alpha歪頭攜着他的手不準他抽離,帶着一點可愛的執拗。
指腹被迫貼上薄軟高熱的耳根,溫度順着指尖蔓延至胸腔,灼得他心尖直顫。
阿茲特閉了閉眼,卸了力氣,任由她貼着。
易感期,易感期,無理取鬧正常,發瘋易怒合理,驕縱黏人,親近beta,或許也是……
不過片刻,alpha蛄蛹了兩下,嫌棄地把被自己體溫染透的手丢到一邊。
“不涼了,換一隻。”
莫名加速的心跳降了下去。
阿茲特扶了扶眼鏡,取出一個大号冰貼糊在了Alpha腦門上。
覺得alpha會依戀beta,他果然是個弱智。
————
“你打算把她送去哪裡。”
“王城。”
望着過了易感期,神色疏離散漫的alpha,阿茲特平靜地回了句。
或許是洛爾聯系上了王城那邊,想把安吉爾的屍體送歸海文家,安啟沒再追問。
隻是想到四年前,安吉爾死在從王城到普蘭缇克的路上,如今屍體又從普蘭缇克運回王城,倒像是這四年時光從未存在過。
“再見了,醫生。”
再見,阿茲特。
颀長挺拔的身影背對着阿茲特揮了揮手,大步穿過晨霧,并入人群。
阿茲特目送那道身影消失,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再見。”
芙萊茵人柔和的腔調忽然被紛雜的語言覆蓋,聽着身後西語混雜着Z語的交談,安啟輕輕吐了口氣,挺直的脊背終于放松下來。
————
資本家與牛馬隻差一個夢。
安啟拖着腳步,深一腳淺一腳地步行三公裡,轉了兩趟地鐵才回到家裡。
還沒開門,就聽見李女士爽朗的笑聲。
安啟汲拉着拖鞋,撐着沙發扶手探身過去看了眼。瞥見一片深藍。
“!”
她就說忘了什麼事,李女士的通訊器,她沒把塞缪爾拉黑名單!
安啟眼珠子一轉,順勢栽進沙發裡,把李女士的通訊器撞飛。
“诶?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媽,我好慘,公司又在臨下班開會。我晚餐都還沒吃,又步行三公裡,餓得低血糖了都。”
安啟黏黏糊糊地扒住李女士的背晃來晃去,擋住她老媽的視線,然後趁其不備悄悄伸腳把通訊挂斷。
至于她共計走了六公裡,并且捂了一天的臭腳丫是不是踩到了塞缪爾的臉,誰管。
“诶,對方挂了?他可能有事吧。媽,我餓。”
“行行,你先松手我去熱飯,都是現成的,微波爐打一下,幾分鐘就好。”
“奧。”
樹袋熊落地,捏着李女士的通訊器滾回沙發裡。還好她回來的及時!
塞缪爾這個陰魂不散的,拉黑,趕緊拉黑!
「洛爾被關起來了」
安啟動作一頓。
“媽,我接個工作視訊,飯等會吃啊。”
溜回屋關好門。
洛爾并不是好相與的,塞缪爾是不是在詐她?
安啟撐着臉,垂眸看着那條信息。
不過洛爾這些天一直沒打通訊來倒是反常,她還以為跨時空通話有選擇性。
安啟指尖點了點,接通了塞缪爾的視頻。
“你們算計洛爾?”
“我們被人算計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同時開口。
安啟閉嘴,攤手示意塞缪爾繼續。
“洛爾把安吉爾的屍體送去了王城。”
“海文家捏造證據,控告四家為了瓜分普蘭缇克,利用慢性毒藥謀殺了他們的繼承人。”
“……他們倒是挺有臉。”
分明是他們在四年前把分化成beta,身心受挫、虛弱至極的安吉爾孤身一人從王城趕出來,美其名曰曆練,實際上根本就是放任自流,想讓人死在外面。
塞缪爾點頭。
“就在昨夜,安吉爾的屍體連同存放地一起,被天降雷火焚毀,而後疾風驟雨,不留一點痕迹。”
“神靈都在幫他們。”
“神靈?若真有那東西,也不會惡人逍遙,無辜者枉死了。别廢話了,說你的目的。”
剛剛被塞缪爾帶偏,一時心急上了套。現在想來,就算洛爾好心卻被人設計坑了四家,作為菲斯家的獨子,已承爵的話事人,頂多自關幾天禁閉做做樣子。
“你耗盡心血的領地,就這麼拱手讓給安索.杜普雷,那個鸠占鵲巢的beta?”
他喜歡她的清醒,有腦子的人才配做他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