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犧、牲、一、下!”
“你犧牲了什麼!”
塞缪爾站在廢墟裡,蓬勃的怒意幾乎要沖破書房的天花闆。
“我的午飯啊。”
看着毛要炸不炸,努力維持着優雅儀态的塞缪爾,安啟嘴角翹起一點,迅速壓了下去。
“你的書房怎麼回事,遭賊了麼,這麼明目張膽地打砸?”
粗略地環視一圈,擡手能夠到的,能砸碎的,差不多都被砸了,整個書房一片狼藉,形同廢墟。
“你還敢問!你竟然趁葛蘭難得出來用餐的功夫,清空了他的卧室和衣帽間!”
“我的,那是我的卧室,我的東西,這叫物歸原主。謝謝。”
“要不是你答應了幫我,又遲遲不動手,連條毯子都取不回來,我也不至于親自動手。”
安啟抱肩站在塞缪爾書房門後,一臉坦然,絲毫沒有歉疚感。
“再說了,我這是為了葛蘭好,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不能一直抱着他的阿貝貝,他需要戒斷。”
安啟探頭向外看去。嬌弱的Omega正提着裙擺高擡腿,猛踹她的卧室門。
“他怎麼會知道東西在我那裡,你說的?”
安啟瞥了塞缪爾一眼,對上他幾欲吃人的目光,又迅速改口。
“啊,想來不至于。我相信你的為人。他是不是來你這裡翻東西?”
“你自己遲鈍,還不許别人敏感?安吉爾的物品上全是葛蘭的氣味,他尋着信息素找過去,沒有鑰匙,當然第一個想到來我這裡要。”
塞缪爾火氣消了點,語氣漸漸恢複正常,是他有錯,他确實沒完成承諾,可是她也沒給他時間!
“我可沒有把鑰匙留給别人的習慣。備用的也不行。”
她會找地方藏起來。
“兩天吃了一頓飯,力氣還挺足的。”
安啟探頭出去,Omega流暢漂亮的小腿肌肉線條映入眼簾。
“你對L級Omega有什麼誤解?他的體力和耐力足以耗死三個S級alpha,或者你加上我。”
安啟眸光顫顫,把探出去的小腦袋瓜收了回來。狗狗慫慫縮回沙發裡。
“所以長耐受期指的是這個?”
對不起,是她想歪了。
塞缪爾額角蹦出一條青筋。
“不、然、呢?還能是什麼?”
“一些限制級……的?”
安啟說完身體顫了一下。剛剛,就在剛剛!她話還沒說完,茶香就狂暴地侵襲她的感官。塞缪爾肯定是想動手打她!
“你這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什麼!”
塞缪爾不止一次覺得,把她從那個狹隘逼仄的地方騙回來,是他做的最正确的決定。什麼見鬼的地方能把人養的又無情又放浪,滿腦子低級東西,來真的又遲鈍的可怕。
“長耐受期,一般是指繼承人生存訓練裡。無初始物資的情況下。大家的生存時長。”
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
“說起來,算是洛爾和阿茲特的話誤導了我。”
安啟攤手,帶到了自己的頭發。
“——嘶!”
安啟桃花眼瞪圓,呆滞地順着刺痛的反向看去,凝視木質裂隙裡掙斷的一縷長發。
“他把沙發砸裂了!”
一個Omega!
“這不重要。”
“我想知道,什麼情境下,洛爾和阿茲特的話會對你造成誤導?”
“。”
安啟眼神開始亂飄。
“呵。”
塞缪爾頗感疲憊。挨個招惹,又一個都不想負責。
“你打算怎麼辦?你明知道伊利亞公主可能要殺你,你不去抱葛蘭大腿,還招惹他,嫌命長,破罐子破摔?”
“就是想活才搞事情啊。今天公主把我叫出去,明顯有招婿的意思。想來是,把我變成她的人,比做局殺我容易了。隻不過那時候我還天真,以為她純純是為了給葛蘭找條好狗,現在不是分析出來了她位列幕後黑手第一懷疑對象。我想着,當時沒答應沒拒絕,但沉默屬于變相的拒絕了不是。現在如果上趕着去接近葛蘭,多少有些打臉,就想着讓葛蘭主動找我。”
安啟一邊絮叨叨地說話,一邊揉腦袋。嗚嗚,頭皮好疼。
“現在你如願了,葛蘭主動接近。不過不是伸大腿給你抱,而是踹你的門。”
塞缪爾把臉撇到一邊。不知為什麼,他感到格外好笑,不不,可憐。
“我沒預料到他發現的那麼快。我去搬東西的時候也沒察覺到很濃烈的信息素。”
“我觀察過,葛蘭吃過飯還沒上樓的時候就往三樓瞄過一眼,然後發現卧室空了的第一時間,直奔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