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儀式過後,紅色彩帶飄落在空氣中,人群立刻像潮水般沖入商場,生怕慢一步就搶不到限時折扣。千穗裡、千島櫻和釘崎野薔薇也跟着進了去,不過她們倒是沒有明确目的,純屬随便逛逛。
“先買點喝的吧,我都要熱死了。”千島櫻提議。
“同感。”釘崎野薔薇點頭,“我得補充點糖分,不然一會兒看到什麼不順眼的東西,我怕我會直接開罵。”
千穗裡樂了:“那你喝甜的别喝太多,不然戰鬥力可能下降。”
三人一邊笑鬧着,一邊在飲品店排隊買了三杯冰飲。剛準備前往扶梯上樓,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和喧嘩聲,夾雜着一連串刺耳的叫罵。
她們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情況。
剛靠近,便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對一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女人破口大罵,那些話粗俗惡毒得讓人眉頭緊皺。圍觀群衆雖然不少,但大多數人都面露不忍,卻又顯得無能為力。
“這種人……太沒素質了吧。”千島櫻低聲嘀咕。
“惡心。”釘崎野薔薇冷着臉。
這時,男子竟突然舉手要打那婦人,幾人想都沒想就上前一步。周圍幾個好心人也上前阻攔,結果卻被男子一并推搡,甚至動了手,場面立刻混亂了起來。
千穗裡咬牙,拿出手機打算報警,但手剛擡起來,釘崎野薔薇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臂。
“千穗裡,你看。”釘崎野薔薇聲音低沉,眼神透出幾分慎重。
千穗裡疑惑地轉頭順着她的指向望去——就在那一瞬間,她呼吸一滞,眼睛猛地睜大。
那個正在叫罵打人的男人身上,正有一道漆黑如墨的怨氣瘋狂地往外翻湧。更可怕的是,那股怨氣已凝聚成形——一個形狀扭曲、獠牙外露的咒靈就那樣趴在男人的肩膀上,緩慢卻持續地壯大着,甚至将他的肩膀壓得不自然地向下傾斜。
而那名婦人——她的眼神早已呆滞,但她身上也升騰起了淡淡的、但異常堅硬的怨氣。而在她身後,另一隻咒靈正在慢慢顯形,與男人肩膀上的那一隻完全不同——它細長、修直,面色漠然,宛如一把蓄勢待發的利刃,殺意不容忽視。
千穗裡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喃喃道:“……兩個咒靈?”
“……不是一般的惡性事件。”釘崎野薔薇低聲道,“這種情況可能會失控。”
她握緊了飲料杯,卻完全沒有喝的意思了。千島櫻還不明就裡,隻覺氣氛有些不對,正欲出聲,千穗裡輕輕搖了搖頭,低聲提醒她:“小櫻,待會跟在我們身後,不要亂動。”
在人群圍觀與指責聲中,釘崎野薔薇與千穗裡悄然對視了一眼。
前者唇角一勾,下一秒從随身小包中利落地掏出她那柄熟悉的錘子和一把泛着冷光的釘子,神情輕松得仿佛是在超市打折時撿到了半價蛋糕。
“終于讓我有機會來拔除拔除咒靈了。”釘崎野薔薇笑道,語氣裡滿是躍躍欲試,眼神卻鋒利得像要将咒靈撕碎。
千穗裡聽她這樣說,才剛想回點什麼,卻忽然發現——剛剛站在自己旁邊的千島櫻,不見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哪裡還有千島櫻的影子?
……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但此時此刻,千穗裡也無暇顧及這些了。她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那兩個互相對峙的咒靈身上,心跳如擂鼓,不止是因為眼前的局勢古怪,更因為——她發現這場“靈異演出”的觀衆,似乎隻有她和釘崎野薔薇兩人。
“野薔薇……你有沒有發現,除了我們兩個,好像沒有人看得到咒靈?”
釘崎野薔薇手中握着錘子,神色淡定得仿佛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她輕哼一聲:“那是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咒力點的。”
“咒力點?”千穗裡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整個人一頭霧水。她記得這好像是她玩遊戲時才會涉及的術語,怎麼現在在現實裡也出現了?
她遲疑了下,小聲問:“那我呢?我又不是咒術師,應該沒咒力吧,可為什麼我能看到咒靈?”
釘崎野薔薇聽罷竟然輕輕笑了幾聲,似乎早就預料到千穗裡會問出這種問題。
她拍了拍千穗裡的肩膀,語氣笃定:“不,你有咒力。隻是你現在還沒想起來罷了。”
“……哈?”千穗裡直接原地腦袋宕機三秒。
還沒來得及再追問什麼,就見釘崎野薔薇已經神色輕松地走上前幾步,仿佛完全沒把面前兩個還在持續積怨的咒靈放在眼裡。
她随手揮了一下手中的錘子。
那動作既輕松又随意,仿佛隻是趕走飛蟲一般。
可幾乎就在下一秒——
原本趴在男人肩上的咒靈與站在女人身後的咒靈,竟像是被瞬間壓制的黑霧一樣,發出一聲低低的尖鳴後,直接“嘩”地一聲化為霧氣,在空氣中蕩然無存。
連帶着那男人和女人本就扭曲暴躁的神情,也在咒靈消散後逐漸歸于平靜。
他們眼神空洞,仿佛剛從什麼極端情緒中脫離出來一樣,四下張望一番後,低下頭默默離開了人群。
現場頓時安靜了幾分,圍觀者還以為是有人報警了,那男人才不敢再鬧。誰也沒注意到——真正化解了這場風波的,是站在人群裡,看上去隻不過是兩個普通女生的千穗裡與釘崎野薔薇。
“解決啦。”釘崎野薔薇将錘子往肩上一搭,轉過頭笑得一臉輕松。
而站在原地仍一臉震驚的千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