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以這副樣子出現在法修大比,我便不過問兩儀谷方面究竟是如何考慮的了。”元祁并不受桂璇陰陽怪氣的态度影響,不疾不徐地說道。“初笙師妹畢竟年幼,你既在身側,且上心些,多加看護,好教雲夢尊者放心。”
“說的如此親昵,好像你們倆交情多深一樣,虛僞。”桂璇當即啐了他一口。
“子清與我情同手足,子清的師妹便是我的師妹……”元祁臉色不變地說着話,桂璇隻聽了開頭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我又不是其他人,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總之記住我現在是卓清,幹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宗子大人!”
桂璇撇下元祁快步走到二人身側,而後不輕不重地撞了下正和齊谙在關于劍道話題上相談甚歡的初笙的手臂,“初笙,不要走神,底下開始了。”
“嗯?”初笙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低頭看去,果然底下的畫面在方才便悄然發生了改變:
領隊們盡數踏上這方高台之後,黑蛟重新紮進深潭,無數水珠相連化作的玉階便再度化為水的模樣紛紛墜入潭中。
與其同時,朦胧的淡淡白霧于此刻自水面漸起,而被黑蛟吸引了注意力的各宗弟子們并無一人發現這個細微的改變,紛紛進入了各自最擔心、最害怕、亦或是最渴望出現的幻夢之中——
元祁拍了拍手,高台的邊緣浮出幾面靈鏡,依次映照出了弟子們心中各自的幻境。
這種有趣的場面實在是有些難得一見,因此除卻個别幾個曾經經曆過一次的領隊十分不感興趣的閉目養神之外,大部分宗門的帶隊弟子都帶有幾分好奇的圍了上來。
此刻,一号位的靈鏡上緩緩浮現出一片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的喜慶畫面,熱鬧非凡的迎親隊伍裡,一張得意洋洋的年輕面龐猛地出現在了靈鏡的正中央。
“小的們!走,随本大王去娶新娘子喽!”
看着畫面翻轉後那個被強搶來的“新娘子”精緻的妝容,又看了看身旁其中一人那如出一轍的臉龐,高台上的領隊們一時間鴉雀無聲。
這是誰家凡心浮動的笨蛋弟子——啊,原來就是你們家的啊!!
“宗門不幸,真的抱歉……讓諸位見笑了。”花宗的花濛是個英姿飒爽的女修,但此刻也隻能感到十分丢人地捂住自己的臉。
“實在是門下管教不嚴,幹出這等丢人現眼之事,等出了比賽我馬上就将他按門規論處!”
“沒事沒事,花濛你消消氣……”“年輕孩子們不懂事很正常,回去多教教就好了,不要大動肝火……”“哎我們來看下一個吧!”
大家忙不疊的點頭,十分默契的忽略了第一面靈鏡上正在傻笑的倒黴孩子,紛紛看向了第二個靈鏡。
第二個靈鏡裡的年輕弟子正在盤坐室内,認真修習一本法訣。
“敏而好學,是為善。”有人贊許道,“在幻境中都能有如此堅定的意志,此子将來必定大有可為。”
“不知道終南道宗的靈鏡是否能看清楚他的書上是什麼内容?”桂璇心念一轉,故意用卓清的樣子,很是嬌俏地同初笙說道。
“即便在這種境地下都如饑似渴的學習,由此可見這本功法對于他來說必然十分重要!”
“這位道友,你有所不知,即便是幻境之中,那弟子所看的倘若是宗門秘法,那必然也是不能被我們看到的。”旁人不知桂璇的身份,隻看服制認出她是兩儀谷的醫修,故而态度很好的解釋道。
“終南道宗的靈鏡不是法器,而是靈器,具有自己的意識,能夠辨别内容的真僞……哎?這個畫面怎麼好像真的放大了?”
桂璇注視着放大的字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讀出了那弟子看到如癡如醉的秘法全名:“《傳奇禦火宗逆天改命——狂霸酷拽三弟子之親親師兄别怕我?》”
“炎火這個小兔崽子!!!”禦火宗的領隊大弟子炎琥硬生生捏碎了手裡用于扇風的折扇,身上的火焰倏的一下便冒出了幾尺高。“我要叫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燃起來了……唔!”初笙果斷地捂住了桂璇的嘴,開口說道。
“……我們還是去看看三号鏡吧!”
别人認出不來她還認不出來嗎?那書籍的封面分明就是她子清師兄在外搞副業時,其中一個馬甲的字迹啊!
葉子清這個傳奇一般的合歡宗弟子果真名不虛傳,即便并未親身莅臨法修大比,也依舊讓這裡在猝不及防中飄過了他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