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隻給了我這副皮囊？

林楓可是媽生臉，對方說的一點都不在點上，就像是自以為是的神棍騙子一般。

“憑什麼它自顧自闖入了你的生活，讓你完全脫離了自己曾經的一切，然後限制在一方天地裡隻能沿着它安排好的既定路線走？”

林楓沉默了，他好像抓住了要點，當即反問：“你這真的不是在說你自己嗎？”

柳和也沉默了，但目光卻越發怨恨，不知道是對林楓，還是對他自己的那個系統。

林楓勉強安慰了一句，“打工都是這樣的。”

柳和眼神裡的怨恨沒了，取代的是濃濃的幽怨，冷着一張臉道：“去tm的打工，這就是剝削。”

“跟我走。”柳和突然襲擊，反手扣住了林楓的手腕，聽到了骨頭的一聲輕響，林楓後撤一步直接擡起膝蓋一頂。

膝蓋并沒有正中目标，林楓借被抓住的手一使力，一把勾住柳和的後脖頸，膝蓋卸了力道連帶着整個身體重心下墜。在後背要摔倒在地闆上，林楓左手手肘毫不客氣向上頂。這次正中靶心，柳和的鼻子遭受了暴擊。

林楓的後背直直砸到地上，他感覺自己好像受了内傷，但顧不上思考身上傷勢是否加重。他打過很多架，知道如果不補刀的話，很可能迎接被激怒的對方的更重的拳頭。

林楓翻身毫不客氣地壓過去，見勢打了他一拳，緊接着他看見了對方嘴角的一抹笑，這抹笑讓他愣神片刻，自己正準備落下的拳頭就被人攔住。

然後林楓自己就感覺整個人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拽着手腕強行拽起來臨空，然後直接被甩到了一邊。

身體騰起的那一刻，林楓的心髒漏掉了一拍，仿佛那些噩夢般的拳頭馬上就要落到臉上般，他的身體在發抖，沒了反抗的力氣。随即他就被直接甩到了一邊，感覺内髒全被砸到移了位，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憤怒而是慶幸。

還以為……又要被砸頭了。

腦袋撞在地闆上磕得格外響，分明是聽起來格外沉重的聲音，分明是那麼痛的聲音……

林楓那些塵封的記憶一想起，他的兩條手臂都在戰栗，無力的手抖，看着軟弱又無能。

他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眼角往下滾，卻沒人在意他的死活。

江輕連忙扶起柳和，心疼地擁着他在自己的懷裡，想去查看對方的傷勢又怕無意傷到對方，隻好巴巴地問：“還好嗎？”

柳和捂着臉，隻露出了一雙帶着水霧的眼睛，仿佛蘊含了無數的委屈，但他說出的話卻沒有半點責怪之意：“隻是摔倒了。”

江輕心疼得要死，想去給人擦擦淚，但最終還是伸出手捂住了對方的雙耳，擡頭深惡痛絕地對林楓說：“窮人果然就是窮人，隻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現在還擺出這副模樣，還想倒打一耙趁機碰瓷啊！”

“好惡心。”林楓的腦海裡全循環着江輕的這一句話，就像從小到大數不清的惡意一直圍繞在自己身邊，他想要求助，但看到身上滿是傷的母親他又無法尋求幫助。

老師的漠視、同學的躲避、母親的自顧不暇，他向死亡無數次伸出手掌，無數次怯懦地退回原地蜷縮着。

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