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尹千煦淡淡地應了,而後擔憂地瞥了荀肅一眼,“你面色不佳,不必強撐,若有不适可去草木堂找白木醺。”
“弟子明白,多謝師尊。”荀肅起身,朝着尹千煦離去的方向作以一禮,擡頭時,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竹青園内,柳色和竹青色相映成輝,正是初秋,園内的翠竹似是抓住了夏天的尾巴,長勢很是茂盛。
“千煦,你的傷如何了?”身着淡綠袖袍的洛木南擔憂地望着他,“這次是我的過錯,低估了懷龍山的邪祟。”
尹千煦搖了搖頭,平淡得仿佛被刺穿了小腹的人不是他自己:“不打緊,不知宗主有何要事。”
“倒也沒什麼。”洛木南歎了口氣,“就是素客莊的殷莊主幾日前得了件秘寶,想借此邀請各派去觀賞,屆時十大門派的人都會到場。我原想讓你帶阿肅去見見世面,但你傷得如此之重,我便找個由頭幫你回絕了吧。”
“不用,我去。”
“嗯?”洛木南訝異地看着那個一口答應了的男子,“你不是最不喜這些熱鬧了嗎?”
“我不喜,但有人喜。”
洛木南愣了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尹千煦話裡的意思,輕笑:“原是如此,阿肅确實是個好動的性子。”
尹千煦低眸,壓下眼裡不自覺露出的一點笑意,又突然道:“況且這次的邪祟也多有蹊跷,正好趁着這次機會将此事說與各派。”
“嗯,還有一事,是關于那個叫清韻的小姑娘的。”
“嗯?”
“這姑娘五年前被你救回來,收入青雲宗,我原以為她的資曆隻夠當個灑掃弟子,卻不料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已是極為難得,雖目前看似不怎麼樣,但日後培育好了一定是個萬裡挑一的好苗子。”
洛木南眼中流露出贊賞的目光,贊揚的話語滔滔不絕地從口中吐露。
“所以這段時間,木醺和子沛都已與我說過此事,但那孩子不知為何,執意要拜你為師,旁人一概不考慮。千煦,你别嫌我管太寬,我不過是……有些心疼那孩子。”
尹千煦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洛木南何其有眼力勁,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便适時地止住了。
“我也不逼你,隻是這次素客莊邀約,我也想将她帶上,你看如何?”
尹千煦對這些倒是無所謂,反正他隻是走個過場。
“一切全憑宗主做主。”
話雖如此,但這天晚上回到和蘇阚,躺在床上時,他卻失了眠。人心是肉長的,五年多了,即便是冰做的心也該捂化了。
況且清韻一向對他恭敬有禮,自己也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或許他真的該如洛木南所說的那樣,好好考慮一下。
尹千煦就懷着這樣矛盾的心思度過了幾日,而後和另外三人一起踏上了前往素客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