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驟然間,檢測儀線條猛然劇烈波動,治療艙内藥劑忽然向燒開的水汩汩沸騰,很快水汽蒸發彌漫,霧密雲濃前,宗政初載看到文天合的胸膛有了起伏。
“快,加藥劑,添加最好的藥劑。”惑冰冷僵硬的指尖終于恢複知覺,凝固的血液再次緩緩流淌,缺氧窒息的大腦終于開始運轉:“他精神力要升級,快添加輔助藥劑。”
仆從聞言快速打開治療艙頂端的藥劑輸送口,連接藥劑輸送管。
姜醫生快步移到床旁邊操作台前打開全息屏,迅速翻找界面,指尖不斷的選着各種數字代碼,最終點擊下方綠色執行按鈕,就見操作台後方與牆面一般高的銀色機箱上數十個指示燈無規則亮起。
一息之間,透明藥劑輸送管内湧入滿滿的純透明藥液,注入治療艙内。
治療艙籠罩的水霧随着冰冷藥液地進入徐徐消散,内艙壁水汽化成水流淌下,惑透過水痕,望着文天合臉頰有了點兒淡淡的血色,懸着心終于落下了。
鑒于這種情況的發生,當即決定姜醫生與仆從輪流徹夜守着文天合。
當晚宗政初載、極星、惑和兔寶留在别墅三層休息,宗政于飛還要打理集團與博物館業務,便回主家住宅區休息。
别墅外橙色鏡湖邊,惑輕撫着兔寶的絨毛,躺在沙灘椅上微眯着雙目,徜徉享受着微風。
淡紫色玉輪又大又圓的映襯在湖水中,無數條約五厘米長,閃着藍光的小魚簌簌遊過,湖水微波蕩漾了月光,攪亂了一湖銀樹。
别墅内三樓,大大的落地窗敞開着,實木畫架支在窗邊,漫畫家拿起手中的HB鉛筆,分鏡、構圖、一比一等身還原人物比例打草稿。
他閉目回顧這一天的經曆,每一個能夠想起的細節都将它加以潤色,想要用最精彩地方式淋漓盡緻地展現在畫紙上。
以他的身份與精神力等級,本不用參加《荒星求生》這種危險刺激的節目。
但他仰慕天祖宗政穎,從小聽着征戰傳奇長大,每每聽到傘雲星系怎麼樣慘敗之時,便激動不已,最後聽到天祖與傘雲帝國簽下永久休戰條約時,終熱淚盈眶久久不能平靜。
他很想體會下天祖的生活,便成為了冒險愛好者。
再加上漫畫創作靈感逐漸匮乏,當《荒星求生》欄目三請四請上門時,他想到那些自己從未踏足過,兇險異常又奇異夢幻的下等荒星。
或許那裡,可以讓他感受一絲天祖精彩輝煌的人生,獲得更多創作靈感。
畫着畫着,他的思路不由自主地又跑到文天合身上。
雖說人類基因早已改善,但他一米九的身高依舊是人族中炸眼的存在,純黑發色以及瞳眸,在這因蟲性基因影響下色彩斑斓的世界中,更顯神秘莫測,一颦一笑間,那雙眸子總是帶着點不可捉摸的深意,讓人猜不透……
“哇哦~從這角度看上去,CP感很強嘛~”畫紙上呈現的正是文天合怕光牆有害,将宗政初載攬入懷中那一幕,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極星金瞳中滿是揶揄調笑:“主人筆下的老文,帥得能發光呀~”
宗政初載面頰爆紅,作勢圓睜怒目,瞳仁不受控地亂轉,梗着脖子叫道:“你什麼眼神,畫紙上明明我最帥,我才是發光的存在!”
“哦?!~”極星深谙語言藝術,一個字拐出了無數個含義,正當它還想說點什麼時,見主人的霹靂掌已高高擡起,立即将狼首擠在畫闆與宗政初載身體之間,聲音軟軟地說:“主人想打就打吧,極星不疼。”
這麼一攪和,宗政初載高高揚起的手隻能輕輕放下,牙癢癢得使勁且毫無章法地揉着毛毛,直到極星變成傻兮兮的炸毛狼才放過它。
極星被禍禍得一頭懵,從淩亂毛毛間它看到宗政初載的指肚幹幹淨淨,指尖與甲蓋一抹黑,金眸瞪圓:“讨厭的主人,你又把鉛筆石墨粉蹭我身上啦!”
“哈哈哈……你才反應過來呀~”宗政初載大笑出聲,主人的報複永遠不晚,誰讓你調笑我,報應來了吧~
“哼,我不理你了!”熱愛幹淨,愛護毛發的極星快步向外走,得趕緊去洗澡澡噴香香,走到門口瞳光一閃,轉過身來大喊:“老文才是最帥哒!”
“嗖,啪!”極星閃避出門,橡皮砸在門框掉落在地,走廊傳來極星地吐槽:“幼稚!”
宗政初載憤憤看着畫紙,指尖點着“文天合”的腦門,暗搓搓小聲嘀咕:“我才是最帥哒!”哎呦不好,腦門點黑了,趕緊擦掉擦掉。
呼~
一縷晚風拂過光滑柔軟的發,那風中帶着點兒青草味的濕氣,要下雨了。
宗政初載視線向下看那湖邊的躺椅,金發青年不知何時将夢幻華貴的魚尾顯露出來,沁在湖中,尾尖嘩啦嘩啦地撩着水珠,惬意得享受着湖水。
惑上半身靠在岸邊,兔寶睡在他頭頂發心,白絨絨和金燦燦,即泾渭分明又和諧的相輔相成,奇異且融合。
宗政初載翻開下一頁紙,将這一幕永久的記錄。
雖然惑對待文天合的态度讓他與哥哥很疑惑,但那又怎樣。
誰都有秘密,誰都有不想回顧的過去。
尊重,才是家人的相處準則。
他若想,總有一天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