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載。”三分鐘已過,文天合額間沁出汗珠,這玉麟彈沒有設置返航功能,當下能做的便是将它們全部轉移到别處引爆,但能做這件事的小狼當前還哭得像個傻瓜,隻好出聲打斷這番溫情脈脈。
見到宗政初載回頭看他,嘴角彎起,眉峰微挑,眼神上揚示意“看上面”還有導彈呐。
初載立馬反應過來,捋了下極星毛發上囤積的雨水:“别哭了,去幫老文把玉麟彈引到海面上炸掉。”
“嗚嗚,嗯,好,嗚嗚,馬上就來。”極星抽噎着将大腦袋從主人懷中撤出,視線一轉就與森月對上,立馬不好意思起來。
森月當即被它扭捏的小模樣逗笑,琥珀瞳眸亮晶晶閃着光,唇邊調皮得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犬齒,眉目陰霾散盡,绮麗得引人注目。
天空上墨般陰沉的烏雲,鋪天蓋地的大雨,此時已逐漸顯出潔白模樣,雨絲纖細,纏纏綿綿。
就好似這莽荒星,沉寂多年的吞聲飲恨晦暗愁雲,終于在今時今刻毫無顧忌傾瀉倒出,雖然千瘡百孔再也回不到當初那般單純澄澈,但那顆純白初心卻仍在。
相信隻要有愛,瘡孔總會修複,雖然疤痕層層疊疊,但它/他會在那精心繪制上喜愛的紋飾,直到多年後,往事流轉,談笑間再述起當年事時,心緒平穩,浮現的隻有甜。
“嗷嗚~”極星額間金紋浮光掠過,歡快抖動全身,皮毛像滾筒洗衣機似的瘋狂旋轉,無數甘露淋在身邊兩位青年身上。
“極星,你個壞孩子!”初載擡手就要去抓它,結果銀狼頑皮躲開,腳步盤桓向上,空中飄來“嗷嗚嗷嗚”酣暢淋漓的叫聲,森月被它逗得哈哈大笑。
這一幕幕看得文天合黑眸噙滿笑意,心念一動在神識内喚道:“兔寶貝,你現在睜眼,老文保證絕不打你屁屁。”
片刻過後,睡在識海中的雪白團子小心翼翼張開紅瞳,怯生生确認:“真的嗎?”
“哈哈……”老文歡暢大笑着将兔寶貝捧在手心,在它懵懵不明所以時就抛了出去,“森月,給你介紹個新朋友,我的臭兔子。”
青年連忙起身,将幼崽接在手中,兔寶暈乎乎張開紅瞳,粉嫩鼻尖聳動,嫩生生說道:“呀,你是貓貓呀~”随後一隻黑色貓咪代替了青年,脊背上蹲坐一隻白團子。
宗政初載望向空中,老文收起三叉戟淩空飛去的身影,挺拔堅韌,仿佛見到傳說中海神波塞冬一般,溫柔強悍,不知不覺吸引他全部注意力。
“鈴鈴鈴。”谷梁奇殇看了眼通訊後朝總制作吩咐道:“初載說極星他們要引爆玉麟彈,讓參賽者星艦立即返航,這台直升機撤出莽荒星星域,鳴鳴,你去外面護一下直升機。”
總制作聞言拿起通訊器傳達命令,白頭鷹呼嘯飛出機艙門,正好見到雲端靜立的F以及全盛時期的巨狼。
鷹鳴眼珠子緊緊盯着三叉戟,垂涎欲滴:“三叉戟很帥。”
“确實很帥。”文天合大言不慚自戀道。
“就是主人很讨厭,哼!”鷹鳴翻了個白眼,雖不知他具體是什麼等級,但假裝成F來參加求生節目也是真沒品,值得一哼。
“哈哈哈……”極星見他被怼,幸災樂禍仰天大笑。
……文天合無語。
“行動。”見節目組星艦都已撤出,夏侯雨狡詐彎起肥厚的嘴唇子,命令道。
水藍碧雲間,無數微型導彈尾端鑲嵌其中,一綠色身影手持銀色流光快速穿梭其間,微風漾起他烏黑發絲,拂過那見棱見角的剛毅側顔,一雙黑眸如絕世珍寶般明亮,如雪松幼苗般強韌富有生命力。
“極星,準備好了嗎?”文天合将每一枚微型導彈打好印記後,與雲端銀狼确認。
“嗷嗚。”銀狼霎時在空中消散,壓縮凝聚的星辰當即失去束縛,鋪天蓋地的銀河刹那以移山倒海之勢,将整片玉麟彈發.射群包裹,最大限度保證導彈引爆時不影響到其他。
文天合見鷹鳴張開能量盾将直升機與整個莽荒星保護起來,能量盾刻意調成不透明的褐色,保護他精神能力不洩露,微笑道:“謝了。”
而後他眼簾僅一個開合,濃墨瞳仁就被替換成古銅金屬色,無機質電鍍色澤在滿天星河中閃爍着俾睨天下的光,有種令人血液冷凝的殺伐美感。
将手中三叉戟抛出,見兵刃徑直矗立在玉麟彈群中央上空後,文天合身上蓦然洶湧迸發出無數線狀能量體,前端為橙紅色光點拉着一條條銀色光線,以他為軸心似恒星環繞銀河系般旋轉。
精神能量噴湧的瞬間,他負手而立,右腿微屈,腳尖輕點,閃電般巍然屹立在三叉戟中間刺上方。
就在文天合站定刹那,玉麟彈印記中倏然爆發出橙紅電光,拉着銀色光線從四面八方雛鳥歸巢般臣服他在腳下。
“嗡——”一聲嗡鳴仿佛按下某個開關一般,随着文天合身軀不斷上升,玉麟彈竟齊刷刷與賢安王星艦導彈發射井切斷聯系,跟從在三叉戟尾端之下向莽荒星深海區行駛。
“王爺,玉麟彈集體失聯了。”就在剛剛,副官将所有玉麟彈爆破阈值調到最大,當他按下引爆按鈕的前一瞬,信号集體竟消失了,現在他隻能戰戰兢兢來請罪。
賢安王趴在星艦窗戶上,沒有見到意料之中的豔粉煙花,又聽到這倒黴消息,妒火直沖天靈蓋,喉嚨中發出濃重的“嗬嗬”聲,一腳将副官踹翻在地,放聲嚎叫:“廢物,要你有什麼用,來人,拖進水牢!”
副官聽到水牢二字,登時吓的渾身抖如篩糠,瞳仁霎時暴突放大,恐懼到連滾帶爬匍匐在夏侯雨腳下,不顧地上滿是酒水與水晶瓶碴子瘋狂磕頭:“王爺,王爺放過我,放過我!現在那邊有三隻3S異獸,普通玉麟彈真得無能為力啊!王爺!”
他額頭滿是鮮血,酒水順着傷口流進翻起的血肉中,針紮般刺入的傷痛,也未能讓他磕頭的動作慢下半分,他隻有一個想法,不能進水牢,不能進水牢!
“玉麟彈無能為力,那你說什麼能炸死它們,啊?”夏侯雨一腳踩在副官脊背上,用力一壓,副官噗通趴在地面上,側臉立馬紮滿水晶碴子,鮮血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