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賭,賭陛下能看在當年的從龍之功上饒過她的正君。
可她卻賭輸了,隻聽高處的聲音道:“愛卿怎能把朝中人當傻子,京城誰人不知愛卿寵夫之名?若是真得要因善妒遞休書,怕是早就遞了。”
說着示意白桦宣聖旨。
“來人,将——姬梵聽身邊的白桦對着殿門外喝道,卻被許自喻打斷。
許自喻絕望地閉了閉眼,既然都是死,不吐不快。她道:“陛下息怒,隻求陛下早日将參與此事之人送下來讓臣不至于黃泉孤獨。”
姬玄羲與姬玄甯正準備出列求情,畢竟許府尹雖有罪,但罪不至死。可她二人迅速對視了兩眼,瞬感情況不對勁。
母皇若是要殺人,向來是快刀斬亂麻的。要罰她們這些皇女也都是毫不留情的。
今日都對着許府尹說了兩句話了,還給她留了遺言的機會?
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死不了。
兩皇女默默地收回腳步。
高處地姬梵聽在珠簾下微微上揚了嘴角,若不是鄭州狀況如斯,她真得想笑。
許自喻死到臨頭了想得竟然是遞張休書給其正君。黃泉孤獨?她若真想賜死,正君都一起送下去了還孤獨?
再次示意白桦宣旨。
白桦會意,道:“來人,将京兆府尹的官帽褫奪去。”
随即宣旨,“奉天承運,帝王制曰。京兆府尹許自喻因經驗不足,行事草率,遇事欠思,導緻鄭州大亂之事遲遲不得上達朝廷。理應處死以儆效尤,朕但念汝自上任來就戰戰兢兢為百姓做事,免汝死罪。即日起,貶為鄭州水餘縣令,命汝即刻啟程。”
一下子從地獄到天堂,一切都顯得如此不真實。
許自喻猛然擡頭連呼吸都忘了,一下子臉漲得通紅。
朝臣也是意外,先前陛下大怒,分明是準備賜死,如今竟隻是貶了官。
不過原為三輔之一的正四品官,如今一連降了十來級,怕是這輩子都隻能在水餘那種小鎮度過餘生了。
這種落差在朝臣看來比死刑也差不到了多少,因此無人有二話。
朝中但是與鄭州勾結,狼狽為奸的,無不内寒。雖面上不顯,可心裡已是翻江倒海了。
身為皇帝寵臣的許自喻都是如此下場,那她們這些罪魁禍首就真得應了陛下那句禍及九族都難以洩怒。
“許大人,還不領旨謝恩?”白桦上前道。
“罪臣謝過陛下隆恩,願我大乾永久昌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許自喻叩頭道。
姬梵聽輕輕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