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安靜了一段時間後,羅蘭還是沒忍住,轉頭詢問:“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我不可以呆在這裡嗎?”
“你已經飽了吧?”
“是的。”
“……”
“我在等您把您和夫人的早餐做完并用餐完畢。”
“?”
“然後委托您做一百張蔥餅。”
“滋!吱嘎——!”
火花噼砰聲和鏟子與鍋的二次誤傷,今天羅蘭一家的廚房真的很熱鬧。
*
在解釋了自己真的不能做一百張蔥餅——“那九十九張?”“九十九張也不行!”“……九張?”“不!”——這樣的讨價還價聲中,羅蘭終于成功把找上門的小(劃去)祖宗!
——給推出了自己的家門!
臨走前的黑發青年還拎着一份半的蔥餅,一份是他吃剩下的,一份是給本傑明帶的。
他盯了一會手中的袋子,精緻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限量的,對嗎?”
“是是是……”羅蘭小哥疲憊如大叔,語氣中帶着示弱般的虛弱與妥協,“所以今天不能再做了。”
青年微笑,金眸中帶着躍躍欲試:“那我明天再來。”
“祝您今天生活愉快,羅蘭先生。”
說罷,直接從一旁的窗戶上跳了下去。
羅蘭沖到窗戶旁,看到青年平安落地,此刻正沿着小區地闆磚的磚縫走直線。
這才松了一口氣,口中嘟囔着:“不是說研究人員身體素質都挺差的……枉我還特意把他送到樓梯口。”
*
另一邊,艾因回到了小别墅。
本傑明正坐在一樓靠窗位置的一個休閑藤椅上,清晨的光線很好,他手中捧着一本很厚的讀物。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灰發的青年擡頭,微笑着叫了一聲:“老師。”
看到艾因手中拿着的蔥餅袋,他站起身走過來接過袋子,翠綠的瞳專注地與艾因的眼睛對視:“看來您晨跑順利結束了,二樓浴間已經為您放好水了——這是為我帶的早餐嗎?”
“嗯,”艾因點頭,将黑色運動外套脫下來,“那半個蔥餅是我特意讓蔥餅師傅切開的,所以如果你吃不飽又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那半個也吃了。我去洗澡了。”
“好的。謝謝您。”B微笑着,目送青年走上了樓。
黑發青年此刻邊上樓邊把運動外套折疊起來,現在是夏天還剩一個尾巴的初秋,所以裡面隻是意思意思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單薄的衣服将他本人瘦削的身材毫無遺漏地展示出來。
看着他輕盈地如貓一樣幾步跳上二樓,本傑明的笑容微斂,合起小窗前桌面上那本厚厚的書。
翠綠之瞳中映不出窗外同色的植物,他垂眸思索,目光隻徘徊在那書封面中央神聖的十字架上。
*
“味道怎麼樣?”
本傑明安靜地坐在餐桌前吃蔥餅,即使是蔥餅這種手拿食物,他吃的也極為優雅。
畢竟B是一個文雅又有些悲觀的孩子呢。
艾因落座在他對面,撐着臉觀察面前的學弟。
沒有,B的狀态沒有任何變化。
那麼,蔥餅介紹上那句有關心情值和好感度的提示……是因為沒給對人還是說隻是特定的人和故事呢。
“很好吃,老師。”
“那就好。”
氛圍良好地解決了早餐,艾因喝掉貼心的學弟準備的牛奶,洗刷了自己的杯子後,再次出門了。
“我再去附近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失憶後像貓兒一樣的老師留下了這一句話,如此靈巧又靈動地離開了别墅的範圍。
灰發青年将自己的杯子也放回了廚櫃中,推了推眼鏡。
這附近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事件發生啊。
*
兜帽,袖口,匕首。
安然無知的小羊,和暗自跟蹤的小黑。
“哎呀,放心好啦,現在白天能出什麼事啊,沒有哪個殺人魔會笨到大庭廣衆之下犯事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放心好啦。挂了。”
那是一個女性上班族,把手機放回包中,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在小巷中嗒嗒作響。
突然,她發現這個小巷中還有另一個腳步聲,對方似乎努力将這聲音融入她的腳步,以至于她現在才發現。
不是吧……
她吞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維持剛剛的走路頻率。
她不敢像後看,生怕驚動可能的殺人犯,她又不動聲色加快腳步,心存僥幸地想會不會隻是順路的人。
小巷的出口看起來沒那麼遠,可是卻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似的,女人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步伐為什麼那麼短,不能三兩步就走完全程。
那個腳步聲更近了,對方粗重的呼吸聲混着自己的心跳聲,幾乎要重合了。
跑——
别管什麼驚不驚動對方的,女人現在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一時間,高跟鞋哒哒哒的響聲和皮鞋踩擊地面的聲音回蕩在這條小巷。
不行,不行不行——不可能跑過!
女人立刻絕望地反應過來,她美麗的高跟鞋變成了尖銳的催命符,每一步跑出去的腳跟震麻感都在嘲笑着她的徒勞反抗。
她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目光緊緊盯着光明照進來的小巷盡頭。
一片模糊中,她的大腦中竟然幻想出一個人踩着高牆向這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