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一處實驗基地建立在一片藝術公園的地下。
綠川景說什麼也沒想到組織會如此大膽。
走過人來人往的公園小道,歡聲笑語的小朋友們拿着漂浮的氣球,長椅上情侶們手牽着手,頭挨着頭說着親密的悄悄話,偶爾對視一眼露出甜蜜的笑容。
跟随着前面銀發黑衣黑帽的組織TK進入了一家藝術風更明顯的藝術館,長長的畫廊中不同畫作以拼圖的形式挂在畫框上,畫作的風格是多變的,畫作給人的感覺也是風格迥異的。
但仔細一看畫家落款,卻發現這些畫作大多數都是一個人的作品——Giovanni(喬凡尼)。
這個畫家綠川景前段時間就聽說過,雖然他對藝術畫作之類的沒有興趣,但在之前的幾次任務中發現「畫廊」這個單詞被不經意地提及多次。
綠川景當時覺得這個名字出現在組織中的頻率有些太高,心中暗暗思忖着這個「畫廊」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和一同卧底進來的同期分享情報并調查後,很遺憾沒有更多的消息。
偶然的,他在路過這座藝術公園時看到過這裡的宣傳海報,其中「喬的畫作」就是被大肆宣揚的賣點之一。
由于最近一直思考關于畫廊的事情,他便順便看了一眼,無意識記下來畫師的名字。
畫師喬,全名就叫做「Giovanni」。
……沒想到竟然是這裡。
綠川景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畫廊的每一處細節,随着前方TK輕車熟路地七拐八繞,來到了一條七彩紛呈的畫廊。
字面意義上的七彩紛呈。
這裡不僅畫作比外面古怪了不止一個度,而且牆壁上也不再是為了襯托畫作而特意保持簡潔明亮的白牆。
整條畫廊的牆壁仿佛被人當做了一塊巨大的畫布,肆意繪畫出了一副巨大的,不真實的,瑩綠與夜空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圓頭圓腦,四肢簡單的一條的小人們在一起或獨自地幹着各種事情,玩鬧,嬉戲,做手工,打掃,跳舞,唱歌,睡覺。
應有盡有,有一種雜亂又有序的扭曲感。
奇怪的是,在這樣一堵牆上,挂在上面展覽的藝術畫作卻一點也不突兀,如同畫龍點睛般在小人的身邊添加色彩,或者小人們為畫作添加色彩。
“待會讓你見的人,是你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搭檔。”
琴酒在前面領着路,伏特加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琴酒:“我已經給他發郵件打過招呼,蘇格蘭,你負責保證他的安全,以及聽從他的指揮。”
綠川景心中微微一動,琴酒的意思相當于是說接下來見到的那個人是他的上司。
雖然說都是組織的代号成員,理論上全部平級,但到底代号成員與代号成員之間是不一樣的。
比如琴酒,他就擁有大多數代号成員的調動權,可以命令其他代号成做事。比如情報組那邊的老大,可以和琴酒分庭抗禮的酒名為朗姆的組織二把手。再比如神秘主義者貝爾摩德,這位組織中傳說Boss最寵愛的女人。
這樣位高權重的組織高層,也是擁有代号成員作為手下的。
那麼他接下來要見的人……
就在綠川景思考之時,卻聽琴酒話鋒一轉,語氣竟又變得陰厲起來,仿佛平時聽到了卧底消息的獵殺時刻:“但是如果他有做出什麼對組織不利的事情,就立刻彙報給我!”
綠川景被這奇怪的反轉整的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人……是有卧底嫌疑嗎?”綠川景開口試探。
就聽琴酒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哼聲,就連一旁跟随的伏特加都看過來,面上是奇怪的一言難盡。
“他不可能是卧底,也不會是叛徒。”
琴酒這樣笃定地評價即将見到的那人,讓綠川景更加不明白有如此高的評價,琴酒卻是那種态度。
琴酒不說話了。隻有伏特加,那個黑西裝墨鏡大塊頭的代号成員似是好心地嘴替:“待會你就知道了。”
……
綠川景的确知道為什麼琴酒和伏特加是那種态度了。
面前的瘦弱青年醉醉醺醺地癱坐在沙發椅上,旁邊酒瓶子已經可以摞成小山了。
綠色的長發淩亂地披在青年的身上,滑落在青年的臉上,棕色的眼睛霧蒙蒙地微笑着,秀美的比女性還漂亮的臉上紅暈一片。
他穿着一件富有色彩的白大褂——這樣說非常合适,畢竟人是很難在一件白色衣服上看到五顔六色的,而面前這位膽敢在冷酷殺手面前不着調成這樣的綠發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經快被塗成調色盤了。
然後是歪歪扭扭的綠色領帶,還有同樣歪歪扭扭的白色襯衣,扣子沒系全,領帶也松松垮垮,就那樣雙臂展開後搭在椅背上,整個人就是一個混亂的代名詞。
組織最可怕的Top killer就那樣冒着漆黑殺氣站在他的面前,卻被他突然前傾身體舉着啤酒罐遞到了他的嘴邊。
口中用沙啞的醉意的話不快也不慢地騷擾着銀發殺手:“嘿,兄弟,你……嗝,你今天,唔,怎麼突然長高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