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公司,明書枕的腳已經凍得僵硬。
恰好天也陰沉沉的,沒有多少太陽光透過來,街道兩旁也都是光秃的樹木,枝條随着風吹動還發出“咔嚓”的聲響,顯得整個人都灰白無力。
明書枕就這樣拖着堅強的身軀進了公司大樓。
騎電動車的時候她沒有戴眼鏡,現在進了辦公樓,她才從包裡拿出眼鏡戴上。
一戴上眼鏡,世界瞬間清晰,明書枕看見了同樣站在大廳裡的明書硯。
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畢竟是公司老大,但是對方又不認識自己,會不會有拍馬屁的嫌疑。
明書枕快速頭腦風暴,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對面已然開了口。
“去上門檢測了?”
語氣倒是很尋常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感情。
明書枕聽到聲音,還怔愣了一下,想老大是在詢問自己嗎,旁邊好像确實沒其他人了。
“就是在問你。”對面的人又開口,沒有不耐煩,眼睛直直看着明書枕。
“哦,去檢測了。”明書枕還算從容。
她想,難道剛才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不可能啊,雖然平時經常在腦子裡炒菜,但很注意不讓自己自言自語出來啊。
那難道是老大會讀心術,或者會解讀微表情?
“情況怎麼樣?”明書硯似乎并沒有着急要離開的樣子。
明書枕本就有些冷,大廳裡又空曠,溫度低,她見老大一副巡視工作的意思,隻能幹站在原地受凍。
“額,雇主訴求是牆體存在異響情況,懷疑是線路老化漏電。”明書枕談論到工作,思路很清晰,“但是測了電壓,查看了線路,不存在漏電情況。雇主在去年填補過牆面,懷疑是水泥裡摻進了雜質。”
“嗯。”明書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對明書枕表示認同,還是單純性的動作。
“有測牆體傾斜情況嗎?”她問道。
“沒有。”明書枕老實回答,“這次沒有帶全站儀,我打算下次帶去。”
“還有紅外熱成像儀。”怕老大還有疑問,明書枕又繼續補充了一句。
“哦,挺好。”
可能是實在沒什麼可問的了,明書硯終于結束了話題,走出了大廳。
明書枕莫名其妙看着走出去的人,覺得這個老大又閑又不閑的。
說關心下屬工作情況吧,問的都是不痛不癢的問題,說不關心吧,又特意停下來詢問工作。
啧,總之是個好老大吧。明書枕在心裡下了定論。
老大一走,剛才被定住的空氣又流動起來,前台可明鵬往這邊看。
“嗨,荷包滿!老大跟你說了什麼?”可明鵬身體從前台探出來,滿臉八卦。
“哦,她問了我上門檢測的情況。”明書枕走近了前台,這樣可明鵬就不用使勁往外探身子了。
“哎呀老大真關心你。”可明鵬倒沒有酸,在她心裡,明書枕還是老大的妹妹,姐妹之間情深義重是正常的。
“她可能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員工的情況吧。”明書枕實在凍得不行,沒有繼續閑聊。
“我先上去了,我騎着電動車騎了好遠,實在太冷了。”
“好,你快上去吧,去茶水間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可明鵬囑咐道。
“好嘞,改天下來找你玩。”明書枕打完招呼,快速閃現到電梯跟前。
電梯“叮”一下到了四樓,人一出來就看見電梯口的魚缸。
明書枕匆匆瞥了一眼,眼睛裡有一群紅色上下遊動。
美琳去開會了,辦公室裡隻有錢多多和其他幾位同事。
明書枕先去工具房把各種儀器物歸原處,又去了茶水間接了杯熱水暖手。
“怎麼樣?還順利嗎,有沒有找出原因?”錢多多看明書枕回了工位,連忙湊過去。
“沒找到原因,不是電路的問題。”明書枕手捧着水杯,熱汽沿着杯口往外冒。
“雇主說去年有填補牆面的情況,我懷疑是當時水泥裡摻了雜質,下次上門可以帶紅外熱成像儀過去。”
“哦。”錢多多聽得認真,“那你有檢測牆體傾斜情況嗎?”
她的問題跟剛剛老大問的一樣,明書枕搖了搖頭,想下次帶着設備還挺多,光是全站儀這一項,重量就頂今天這些所有儀器的重量。
在工位上緩了一會兒,美琳也開會回來了。
她站在大排燈下面,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這裡。
等呲呲啦啦轉動椅子的聲音停了,她才開口:“十一月的所有工作基本都收尾了,大家再檢查一遍數據存檔,寫一篇總結報告,下周發到我郵箱上。”
下面傳出竊竊私語,明書枕聽到錢多多哀歎自己還沒有寫,兜有米則喜滋滋說早就有準備,提前寫了。
美琳看了一下手裡的會議記錄本,繼續往下說:“過幾天綠建委會來指導工作,有一個技術培訓的參觀名額,有主動報名的嗎?”
坐在工位上的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表态的。
這種技術參觀,說能學到東西吧,也就是走馬觀花,但要說沒什麼用吧,也還是能給大腦留一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