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子青和程婉安一愣,不約而同看向陶之意,臉上大寫的問号。
“遲衡。”他面色淡淡,道了遍自己的名字。
“不是。”陶之意左右看兩眼室友們,松了口氣,“不是他。”
程婉安視線落到李子青面上,“你不是說你問了三遍?”
李子青尴尬,細聲嘀咕了句:“不會是那位同學給錯信息了吧……”
陶之意幹巴巴笑一聲,重新看向遲衡:“那個,不好意思,我們認錯人……”
“遲衡,中午吃什麼?”
話聲未落,又來道男聲打斷。
陶之意的目光下意識越過遲衡,循聲一望。
高挺的個子,眉清目秀,蓄着微卷的短碎發,不同遲衡精緻俊冷的長相,眼前的男生較為斯文,像是秋日裡和煦的陽光,溫潤清朗。
陶之意的心霎時間又跟跳樓機似的,“咻”地一下又竄到了嗓子眼,兩手各抓着身邊的人,不停扯啊扯……
男生已經站到了遲衡身邊,問他:“站這兒幹嘛?”
說完,他才注意到遲衡面前的幾個人。一看陶之意幾分熟悉,回憶了下,不太确定地開口:“你……你是那天網球場那個同學?”
網球場。
捕捉到關鍵詞,李子青和程婉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跟着恍然大悟。
陶之意笑笑,颔首跟他打招呼:“你好。”
遲衡一派淡然,沒作聲。
男生以為他沒記憶,一拍他肩,提醒:“就上周五在網球場,被球砸到的姑娘,說差一點要了她琴的命的那位。”
陶之意:“……”
遲衡“嗯”一聲,當時是他們倆在打球,語氣很輕:“記得了。”
回想那天的場景,男生不禁又笑出聲:“你應該是音樂系的吧?怎麼會來這兒?”
“呃……”陶之意兩眼珠子慌亂地飄忽,挽緊李子青和程婉安,面上故作鎮定地轉身,“我們就是路過,先走了。”
他咧唇笑開,雙目也跟着明亮起來:“拜拜,有機會再見。”
三道身影倉皇而逃。
出了教學樓,李子青才問:“所以後面來的那個男生才是你一見鐘情的對象吧?”
陶之意點頭,同時疑惑:“不過你怎麼打聽的,怎麼會打聽成别人的名字?”
“你不是說他絕對是網球社最帥的嗎?”李子青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就這麼問人家的啊,她說網球社最帥的是遲衡,現在想想,大概是那位女生覺得網球社最帥的是遲衡……”
陶之意哭笑不得:“那你這麼說也沒毛病。”
“話說陶子,他對你有印象哎!”程婉安回想剛剛那男生看陶之意的神情,猜測,“可能對你也有點意思?”
陶之意也挺意外,但不敢給自己太大期望:“估計是因為我的琴吧……”
“等等……”李子青這時發現問題,“繞這麼一大圈是找到人了,但人叫什麼,咱們還是不知道啊!”
“不。”陶之意挑眉,從容一笑,“剛剛上樓的時候,我發現他們系裡有學生照片牆,一會兒等裡頭的人都走光了,我再返上去看!”
……
飯點,金融系的人走得很快,陶之意在樓外候了十分鐘不到,人群便散了。
三個人悄悄摸摸地返回了三樓。
“怎樣?找到沒有?”程婉安一個一個仔細看去,生怕看漏了,畢竟大多數的證件照和本人都有差距。
李子青專注照片牆:“沒有。”
“天呐,這金融系人怎麼這麼多?”陶之意仰頭一行一行掃視,密密麻麻的小人頭,看得她眼花缭亂,“到底大幾的啊他!”
“大一的。”
一道回答聲冷不丁從身後傳來,沉潤的聲線,卻讓陶之意心裡“咯噔”一下。
正毛骨悚然之際,身側一隻修長似玉的手伸了出來,指向了右下方照片牆上她還沒尋到的位置,說:“他叫周梵,在這裡。”
三道同頻不同聲的尖叫一瞬間響徹整層樓道。
“你你你你你……你這人怎麼走路沒聲兒啊!”陶之意手捂着心髒,瞪着面前距她半米遠的男人,吓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好一陣喘息。
程婉安一滴淚挂在眼梢,兩腿發軟地碎碎念着:“我的媽我的媽我的媽,吓死……”
李子青比她倆膽子大點,但三人在這兒本來就偷雞摸狗的有點心虛,頓時也吓得不輕:“要死了……”
三個女生驚魂未定地抱在一起,遲衡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吓到了她們:“抱歉……看你們在找人,就不自覺出聲了。”
見是他們剛剛認錯的帥哥,陶之意心慌意亂,目光飄忽不敢直視:“你,你怎麼在這兒?”
聞言,遲衡默然,眼神卻頗有深意。
李子青感到窘迫地扯她衣服,強顔歡笑:“姐,這是他們系……”
“……”
陶之意尴尬抿嘴,轉身拉着兩人,匆匆溜了。
……
三人去食堂打了飯回宿舍,回想剛剛,程婉安仍心有餘悸:“所以你一見鐘情的對象叫什麼名字來着?”
“周梵。”雖被吓得心驚肉跳,但名字陶之意是牢牢記住了。
“不過說真的。”李子青大笑一聲,實話實說,“我倒是覺得那個遲衡比周梵好看些!帥得有特色。”
程婉安頗有同感,握住李子青的手晃了晃,表情誇張:“我!也!覺!得!”
“還行吧。”陶之意粗略回憶了下遲衡那張臉,興趣不大,“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倒是有幾分眼熟。”
快到寝室門口,李子青從包裡翻出鑰匙,兩步跨過去開門:“應該也是在網球場見過吧,畢竟這麼帥,再沒興趣腦子也會自動存檔。”
陶之意稀奇地笑了:“……還能這樣。”
“人是找到了,名字也知道了,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程婉安邊坐下打開飯盒,邊問。
陶之意一副鬥志滿滿的模樣,毫不猶豫回答:“當然是追啊!就從加入網球社開始!”
-
陶之意妥妥行動派,第二天就去網球社申請入社。
入網球社倒是不難,難的是陶之意是運動小白,除了跑步,其他球類運動她一竅不通。所以剛入社的那幾天,她基本都是在撿球,和看别人打球。
若是觀賞對象是周梵,那麼要她看上一天一夜都無妨。
可……
接連來了好多天了,她連周梵的影子都沒見到!
再一打聽,原來周梵在這個社團基本等于挂名,一個月才來個兩三次,倒是他那個朋友遲衡,她天天能見到。
陶之意歎了口氣,坐在球場的休息區低頭踢着腿,悶悶不樂。
有人過來,停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彎身拿了瓶水。
陶之意順勢瞥去一眼,遲衡已經擰開瓶蓋,仰頭在大口地喝,緊繃的下颚形成一條優美的弧線,微微凸起的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一滾一滾,有幾分性感。
日光和煦,她卻覺得有些晃眼。摸了摸發熱的耳尖,陶之意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裝沒看到。
遲衡放下水擰回瓶蓋,垂眸盯着她烏黑紮起的馬尾,忽然出聲:“你喜歡周梵?”
陶之意的手跟着心一塊猛顫了下,無端生出心虛感,沒去看他,不承認也不否認:“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