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腥臭的體味傳來,祝好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要給他一個斷子絕孫腳,但周渝的速度更快,一把掰開男人的手臂,掐住他的麻筋,壓在身下。
在男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用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捆繩子,捆住盜賊。
周渝看向祝好,比了個電話的手勢。
祝好反應過來報了警。
遠處忽地傳來“砰”的一聲,有玻璃碎掉的聲音。
“大晚上的,幹嘛呢,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幹什麼砸人家玻璃!你别走!”
“啊啊啊疼!”
周渝聽出來是黃晟的聲音,想要去看看,但又擔心祝好一個人。
祝好察覺到他的糾結,“你朋友嗎?你趕快去,我在這等警察就好。”
周渝把罵罵咧咧的香水男綁在電線杆上,确認綁的結實後,離開去找黃晟。
周渝循聲趕到時,黃晟拉着一個女人不肯讓他走,“周渝,你來了,快幫我拉着她,她大半夜不睡覺,居然往别人家玻璃上扔石頭。”
“我可不能讓她跑了。”
黃晟轉過頭,露出一張傷痕累累的臉,女人為了逃跑,打了他好幾下,黃晟愣是沒還手。
半個小時後,警察局。值夜班的有一個女警和一個男警。
黃晟滿臉傷,龇牙咧嘴地向警察哭訴。
香水男和女人是小區内的一對夫婦,女人生病,男人為了醫藥費已經花光了全部的資産,連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走投無路下,他選擇了盜竊。
最開始的時候,他有過掙紮,但想到妻子,還是一步步地走向罪惡。
到後來,他已經收不住手,甚至因為洩露了行蹤而記恨上祝好。
他的妻子為了幫他吸引注意力,無奈之下随機挑了一家人砸窗戶。
好巧不巧,是祝好家的。
祝好欲哭無淚,她怎麼這麼倒黴,熬到半夜,家還被砸了。
從警局出來後,三人正好順路,一起同行。
黃晟是個很外向的人,不用祝好找話題,他自動會讓氣氛活躍起來。
他挨着自家兄弟,訴說着當時的情況。“你可不知道那個女人下手有多狠。”
黃晟還是心軟了,沒有追究女人的傷害,但他們沒辦法替别人原諒,最後等明天叫來業主們商讨解決措施。
後續和他們沒有關系了。
黃晟指了指自己被抓傷的手臂,試圖喚來周渝的安慰,但周渝無法說話,隻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祝好自然也沒狠下心追究玻璃的損失,聽着黃晟的話,祝好不禁想起自己誤傷周渝的一棒子,她用的勁可不小。
周渝又是個隐忍不會說的人,她忍不住開口問,“你的傷還好嗎?”
聞言,黃晟以為是在問他,畢竟就他一個傷号,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膛,“得虧我皮糙肉厚的抗造。”
他越過中間的周渝看向祝好,眼神清澈,“小姐姐,認識一下,我叫黃晟,他叫周渝。”
“祝好。”
黃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祝他好運的意思?“謝謝啊!”
黃晟此刻鼻青臉腫的、呆愣的樣子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祝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的意思是,我叫祝好。”
這兩個人一個過于多話,一個沉默不語,怎麼成為朋友的呢?
周渝低垂着眸子,眉頭沉重,像是想到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并未參與兩人的互動。
祝好想了想,暫時咽下口中的關心。
很快,到了家樓下,玻璃上的破洞似在嘲笑她的無能,祝好認了命,歎了口氣,和兩人告别,“我到家了,再見。”
“拜拜。”
她走後,黃晟忍不住嘚瑟,“祝小姐,挺漂亮的,說不定我們有緣。”
周渝從上到下看了他一眼,不忍戳破他的幻想。
-----我回家了。
“哎,你剛剛眼神是什麼意思?不收留我一晚嗎?”
周渝輸入密碼,打開家門,一股寂寥的氣息撲面開來,屋内空蕩蕩的,靜得能聽見窗外樹葉的回響。
周渝早已習慣,正要往裡走,聽見有人叫他。
他回頭一看。
鄰居提着小藥箱走了過來,一臉歉疚。
“不知道你有沒有受傷,這裡有一些藥酒,很好用的。你拿去吧。”
不等他拒絕,祝好側身将藥箱放到門口的櫃子上,順手幫他開了燈。
要是她沒看錯的話,周渝是不是都不準備點燈啊!
走廊内是柔和的暖光,而門内是漆黑一片,仿佛他要被夜色的深淵吞噬,失去了所有的光亮與溫暖。
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忍蔓延在她心底,就當她是自作多情吧。
見他眼中沒有不耐,祝好放心,“我回去了,晚安。”
周渝點頭回應,擡腳進門時,對着滿屋的光亮還有些不适應。
一個人呆在家時,周渝習慣于将自己隐藏在夜色中,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稍抵消掉不安。
但他到底沒關上那盞燈,伴着客廳的一抹光亮,周渝閉上了眼睛。
萬籁俱寂,隻餘下月光與星辰交織的甯靜畫卷。
一道小小的黑影穿過半開的窗,悄悄闖入。
“那塊地進展的怎麼樣了?”男人搖動着手裡的紗網,挑逗着魚缸裡的錦鯉。
“報告老闆,深藍已經做好準備了,隻是,那家海洋館,似乎是周渝在管。”
“周渝?我的便宜哥哥?”
錦鯉一個擺尾離開了他的桎梏。
“是他。”
“一個啞巴,還非要出現在我眼前礙事,去,找些人,讓他最好不要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