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果斷地将它們放回架子上,轉而拿了幾瓶啤酒。
“去他娘的陳扒皮。”
“小人都滾啊。”
祝好一邊和徐鹿語音互罵上司,一邊跌跌撞撞地喝酒往家走。
路過街邊的拐角時,祝好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她走到一家已經打烊但監控還在亮的店鋪,放心地在監控範圍處坐了下來。
她還不想回家,似乎不回去,這一切糟心事就還沒發生。
“小好,這幾天的事,你和阿姨他們說了嗎?”
當初鬧得那樣僵,祝好來a市後,多難都咬牙挺過去了,向來報喜不報憂。
五年前,祝好在Sc還是個小透明,拿着微薄的工資,父母幫她找一個本市收入可觀的工作,但祝好放棄了,為此和父母幾乎斷絕關系。
祝父從政,祝母是小學教師,高考選專業的時候一直期盼她能進入一所政法大學。
但祝好不願意過這樣過一生,背着父母,換了專業。
畢業後,祝父祝母一心将她留在北市,祝好卻想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三人大吵一架,誰也不肯讓步。
祝好孤身在a市這幾年,全是為了證明她當初的決定沒有錯,她放棄了社交,放棄一切感情,連家也沒回幾次。
到頭來卻換了這樣一個結果。
她真的不甘心。
今天這件事,祝好自然而然地也瞞下了。
祝好悶了一口酒,酒精的沖勁刺得嗓子發麻,“沒有,不過是被人砸窗,等以後再說吧。”
“你最近得小心點,女孩子自己租房一定得慎上加慎。”
徐鹿在電話的那頭仍心有餘悸,“好在你人當時不在,萬一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啊!”
“嗯嗯。”
祝好點點頭,虛心接受着徐鹿的教育。
“你a市在舉目無親的,又經曆了這些糟心事,難受了可别一直憋着啊!”
“好,我會說的,”祝好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十點了,明天也不是周末,徐鹿還要早起上班。
“你快去睡覺吧,我到家樓下了。就當破财免災嘛!”
“小祝子,你想開就好,等我休年假了,過去看你。”
“好,我等你哦!去睡吧,拜拜。”
祝好挂斷了電話,煩躁地搖了搖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裡,一陣無力感漸漸襲來。
她想歇一歇,就歇一會。
小區裡漸漸靜下來,耳邊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拍了拍祝好的肩膀,醉意上頭,她的大腦被酒精麻痹着,胡亂地擺擺手,“保安大叔,我等會就回去,馬上走。”
他沒應答,祝好以為他走了。
祝好回過神,半眯着眼,隐約觑見那人的背影,并不是保安,而是一個身材颀長且穿着黑色風衣男人。
祝好酒醒了很多,該回家了,她起身的時候腳一麻,一個東西掉落下來。
是一包未開封的紙巾。
上面還有一個便簽。
——夜裡涼,酒多傷身,趕快回家吧。
眼睛湧出一陣熱流。
脹脹的。
祝好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祝好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床後,她放縱自己頹廢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後,祝好不得不回歸生活,她需要收拾被打亂的屋子,以及她自己。
祝好洩憤一般,抱着最後一點希望,把家裡的東西翻箱倒櫃,重新歸類,尋找小幸運。
正好做個大清掃,她收拾屋子廢了一番力氣。
可惜,天不遂人願,祝好還是沒有找到小幸運,她忍住難過,慢慢地将小幸運的窩歸到原位,期待着它還能回來。
做完家務後,祝好整理好心情,坐在電腦前編輯遊樂園的提案,還沒靜下來幾分鐘,肚子一陣亂響。
祝好有些餓了,但她沒什麼胃口,想泡個方便面随便應付肚子。
一打開櫃子,空空如也。
零食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光,剩餘的幾桶泡面昨天也讓她一氣之下扔掉了。
正當祝好饑腸辘辘之際,一道飯菜的香氣悠悠地從窗戶進入她的鼻腔,如同溫柔的鈎子,誘起她對食物的渴望,讓她的饑餓感愈發強烈。
好奇且帶着一絲渴望,祝好移步至廚房的窗邊,踮起腳尖,目光穿過交錯的枝桠,試圖捕捉那股誘人香氣的來源。
令人垂涎的飯菜香,正絲絲縷縷地從樓下的廚房中向上飄散。
難不成是周渝?
想到一直沒請出去的飯,祝好有些遺憾又感覺有些自作多情,看來他的廚藝很好,應該不怎麼想着去外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