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面無表情的側身半擋在邵鈞跟前,烏發紅唇,肌膚素白,墨色衫裙襯得她整個人更加清冷淡漠,眸眸沉靜如潭。
她就那樣站着,将邵鈞護在身後,渾身上下透出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漠然來。
華玉成看見她完全的保護姿态,眼底的驚訝轉瞬即過,他站在原地,道:“抱歉,我們并沒有惡意。”
說着,他的視線又轉向邵鈞,略有遲疑,但還是解釋了一句,“隻是瞧着這位先生有些眼熟罷了。”
霍自淩生怕人離開,在旁邊連忙補充:“的确是我們冒昧了,但不過就想求個心安,所以二位能否借一步說話?”
自林臻來後,邵鈞便一直安靜不語,甚至都沒有将注意力放在這兩人的身上,而是垂眸盯着林臻,十分專注。
林臻眼底看似平靜無波,卻隐隐叫人感覺到幾分防備。
雖說邵鈞來曆不明,但這兩人出現得太過莫名其妙,目标又明确,很難不叫她有所防備。
可事涉邵鈞,又不太好越過本人直接拒絕,她回頭想詢問邵鈞的意見。
後者恰巧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低聲提醒道:“樓下有人來了。”
林臻重新将視線投向華玉成,直接拒絕了:“抱歉,我們今日還有要事在身。”
“無妨,”華玉成聞言卻很是爽快,立馬說道,“我們可以重新約個時間,屆時恭請兩位賞臉,能夠來赴約。”
林臻沒說話,又瞧了眼身後人,邵鈞接收到信号,主動開口應下邀約:“地點我們來定。”
眼瞧着林臻與邵鈞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霍自淩這才回頭去看華玉成,他指着對方離開的方向,問道:“玉成,那我們真的就這樣幹等着?”
華玉成道:“不等着能如何,此番算得上是我們有求于人。”
說完他便轉身往包廂走去,霍自淩連忙跟過去,嘟囔着開口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像?那日我在淩霄樓遠遠瞧見過一眼,還以為是自己喝多酒花了眼,沒曾想,竟是真有這麼一個人!”
“所以這幾日你心不在焉,就是因為看見了他?”華玉成問。
“對啊,”霍自淩承認得十分幹脆,他怎麼都想不通為何世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要着人去邵家遞信兒嗎?”
華玉成搖頭,沒同意霍自淩的話:“如今我們不知這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若隻是巧合,豈不是叫伯父伯母空歡喜一場?”
霍自淩一拍額頭,忙道:“是我高興過頭,想岔了,還是你思慮周全。”
與此同時,另一邊。
二樓走廊空無一人,林臻與邵鈞一前一後地走着,臨到包廂時,林臻忽然回頭看向邵鈞問道:“你受傷了?”
邵鈞還沒說話,就見林臻上下打量着他,随後往前半步,擡手在他胸口處停留了兩秒。
黏膩的觸感讓林臻忍不住皺了下眉,很快給出自己的結論:“中槍了,子彈不會還在你體内罷?”
邵鈞沒否認,不過一顆子彈而已,那狗崽子準頭不行,沒有射中心脈,“沒事,小仙姑不必如此擔心。”
林臻“嘁”了聲,轉身推開包廂門,道:“别多想,我不過是怕你又像上次那樣暈了,擔心自己擡不動而已。”
包廂内,善陽仍舊直挺挺的站在角落裡,他渾身僵直,卻保留着意識,能夠清晰感覺到門被重新打開,甚至可以覺察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可惜,自己就是動不了。
善陽正懊惱着自己不夠謹慎着了人家的道,下秒卻感覺到渾身一松,身上那張符被撕開了,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防備地盯着眼前的兩人。
林臻似乎一點兒不在意他這副模樣,直截了當地問道:“誰派你來的?為何要跟蹤我們?”
“誰說我是跟蹤你們的,”善陽開口,漢語說得有些蹩腳,帶着些口音,一聽便能叫人知道不是本地人。
林臻揚起眉:“不說實話?”
“我這就是實話!是你不……不分青紅皂白,一來就要動手。”
邵鈞走過去,将手落在善陽的脖頸處,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說?那幹脆直接殺了,如何?”
善陽原本還想說什麼反駁的話,可對上邵鈞那雙幽深的眸子,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敢肯定,眼前這兩人不是開玩笑的。
林臻的視線又一次落在對方戴着墜子的耳朵上,她腦海裡浮現出那日恍惚的夢境,夢中的中年男人,耳朵上就戴着墜子。
可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方才還有人想知道邵鈞的身份,這會兒怎麼忽然又輪到自己了?
邵鈞等了小會兒,沒聽見林臻的動靜,他扭頭卻發現對方正盯着人發呆,他眼眸垂了垂,随後動身将人擋住,“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