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輕輕點頭,她靠在床頭擡眼向周圍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人,不等烏雲滄開口詢問,林臻便已主動問道:“邵鈞呢?他還好嗎?”
“他……”烏雲滄欲言又止,又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同林臻說這事,可最終還是坐到床邊,無奈告知了她真相,“他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記憶裡相處的點滴時光曆曆在目,林臻還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一時間也難以接受烏雲滄的話,她情緒太過激動,瞬間咳嗽不止,“咳咳……咳咳,他怎麼不見?”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掉落山崖的,她記得很清楚,昏迷之前兩人還緊緊抱在一起,就算是出了意外,自己與邵鈞也該在同一個地方才是。
“你傷還沒好,别太激動,”烏雲滄連忙給林臻順氣,又倒了水遞給她,慢慢說道,“桑拓他們帶着人在山崖下找遍了,可什麼也沒發現,這幾日也還在尋找,隻可惜蹤迹全無。”
林臻正要說什麼,隻覺得脖子處傳來刺痛,她下意識擡手摸上脖子,紗布将傷口擋住了,若是沒有猜錯,這應該是被邵鈞咬破的。
“他肯定沒出事,”林臻擡眼,抓住烏雲滄的手,神色極為冷靜,但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擔憂,十分明顯,“再去找,他一定不能被人發現,尤其是崔西華的人!”
如今,邵鈞的特殊之處已經被人發現,崔西華還有馮景恒一定不會輕易罷休,更何況還有那個東郊倉庫裡出現的謝家人。
“哥哥,寨子被毀是不是因為邵鈞身上的秘密?”林臻想起夢裡的那場大火,不由得渾身發冷,眼神越發幽深,她看着烏雲滄,一字一句問道,“是崔西華帶人襲擊了寨子,殺了爹娘,是不是?”
烏雲滄調查了許多年,一直苦于沒有找到證據,直到三年前,一封來自臨城的合作信讓他關注到林臻,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直到數月前,臨城發生的幹屍案讓他真正懷疑到了崔西華身上,也讓懷疑的種子徹底的生根發芽。
後來,林臻帶着邵鈞出現在北平,崔馮兩家人對她的窮追不舍,更是讓烏雲滄将目光緊緊鎖在了崔西華身上。
這次的意外,的确讓他完全确定了,崔西華就是當初導緻巫靈部族消失的罪魁禍首之一。
“嗯,若猜的沒錯,當初就是崔西華帶着人上了島,為了所謂的長生秘術,毀了寨子,殺了所有人!”
林臻沉沉呼出口氣,她緊緊抓住烏雲滄的手,追問道:“那邵鈞呢?你說是我把他變成了那副模樣,那他也是寨子裡的人嗎?”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關于邵鈞,你真的想不起其他事情了嗎?”
見林臻眼底透出迷茫來,烏雲滄也沒有過分強迫一定要記起來什麼,隻繼續說道:“當初,是祖父帶着你離開的,或許是在逃亡的路上,偶然遇上了他也不一定。”
說着,烏雲滄便扶着林臻躺了回去,他安撫般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好了,先别想了,我會讓人繼續去找他的,在此之前,你好好養傷。”
林臻點頭,沒再說話,屋子裡很快就隻剩下她一個人,靜悄悄的。
林臻望着床幔,若真如哥哥所說的,邵鈞隻是她與祖父在逃亡路上偶然遇上的,那麼後來又是發生了什麼,邵鈞變成了邵牧徽,更成了她名義上的師父。
而且,夢裡邵鈞被子彈擊穿了心髒,他明明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懷裡。
難道,真的是自己對他使用了秘術,所以才讓他起死回生?
林臻猛地坐起來,巫靈部族的長生秘術到底是怎麼做到讓人起死回生的,必須要問清楚。
“朱禧!朱禧!”
“來了,怎麼了小姐,您怎麼又起來了?您傷還沒好,快躺下!”朱禧聽見動靜,連忙進屋來,瞧見林臻沒再休息,忍不住說了她幾句。
林臻此刻睡意全無,躲開了朱禧的手,道:“你去把哥哥叫過來,我有事必須要現在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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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
“沒找到人?”馮景恒坐在沙發上,雙腳交疊放在茶幾上,手中夾着煙,他微微偏着頭,盯着眼前的一幫人,笑道,“看來是我往日将你們養得太好了,如今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二少,屬下真的找了,就差把那塊地掘地三尺,翻過來了,可……可的确沒有找到任何人!”
馮景恒唇角的笑意更深,他起身走過去,蹲下身拍了拍對方的臉頰,皮笑肉不笑的,“既然如此,那就把地翻過來,若再沒有消息,腦袋就别要了。”
見馮景恒沒再說其他的,一群人哆哆嗦嗦,忙不疊跑了,不敢再耽誤半分。
于三兒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大好,可還是出聲道:“少爺,您說林小姐會不會是被其他人帶走了?”
馮景恒沒說話,隻擡眼看了他一下。
于三兒繼續道:“那日林小姐身後不是還有幾個男人嗎?說不定是他們帶走了也不一定,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我瞧着那領頭的男人有些熟悉,”于三兒回想着當日的場景,他可沒忘記,那男人雖戴着面具,但對方的耳畔似乎墜着顆鈴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