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雖然現在問這句話有些晚了,但你覺得這個日子怎麼樣呢?”
此時貝爾摩德說話的聲音溫柔極了,像是怕将什麼輕柔的東西打擾到似的,她看向A109的目光溫和有力,好似在鼓舞着,牽引着她來到一條全新的路徑上。
此時A109還能說些什麼呢?當然是:
“好!”
生怕貝爾摩德會錯意,她強調道:“我是說,将這一天作為我的生日,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她的過去空白一片,她的新生由貝爾摩德開啟,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當做她生日來紀念的日子嗎?
雖然眼眶還紅紅的,但A109早已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發自内心的笑。
好開心!好快樂!
原來被人珍愛着的感覺是這麼幸福的嗎!
A109隻覺得自己仿佛踩在什麼軟綿綿的雲朵之上,懸浮在半空中,渾身上下輕快極了,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
見A109對自己的這一次“擅作主張”是全然高興的模樣,貝爾摩德臉上的笑意更深:“好啦,那我們快點點蠟燭許願吧!”
就在貝爾摩德拿出打火機正準備将蠟燭點燃的時候,A109興緻勃勃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對了,貝爾摩德大人您的生日是在哪天啊?”
在她的記憶裡,似乎從來沒見過貝爾摩德大人過過生日诶。
聽到A109提起這個,貝爾摩德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意都淡了不少,隻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用着毫不在意的口吻吐出幾個字:“我不記得了。”
時間在她身上停止了,生日對她來說早就沒了意義。
“诶——”這下輪到A109不幹了:“明明貝爾摩德大人你剛剛才說過,生日是個值得每年都反複紀念的日子,您怎麼就把自己的生日給忘記了呢?”
“您再仔細想想,您的生日是哪天?我到時候也要為您過生日!”
對此貝爾摩德隻得無奈地搖搖頭:“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不行!”A109對此執拗起來:“不能隻有我一個人過生日,貝爾摩德大人您也要過!”
說話間,A109的餘光瞥見了桌上的蛋糕,随即眼前一亮:“這樣吧,我把我的生日分享給您,從今往後,我的生日同時也是貝爾摩德大人您的生日!”
好像對自己的這個決定很滿意,A109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貝爾摩德:“生日快樂貝爾摩德大人!今天我們一起過生日吧!”
沒想到最後會是這種發展,貝爾摩德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裡,A109還是那個萬事隻顧着自己的感受,事事以自己的體驗為先,所有行為隻為滿足自己的欲望,是一個完全不懂得愛是什麼的無心怪物。
要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做出差點囚禁自己至死的行為來。
但現在貝爾摩德意識到,A109是真的變了,她開始懂得為他人着想,學會了分享與體諒,甚至試圖揣摩自己的需求,想要為此做點什麼。
就連生日這種私人的事情也願意分享出來,想讓她一起體會快樂。
這是一種奉獻的精神,一種無私的大愛。
一種在組織這個黑色地獄裡絕不可能出現的利他行為。
但如今,A109做出來了。
貝爾摩德承認,在聽到A109不假思索地說出要與她共享生日的時候,她确實有那麼一刻被溫暖感動到。
看着一臉期待地等着自己應答的A109,貝爾摩德感覺有些恍惚。
原來,腐爛的黑色大麗花也能開出聖潔的白百合嗎?
收起眼中的複雜情緒,貝爾摩德笑着應下了A109的這一邀約:“嗯,祝我們生日快樂!”
A109也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祝我們生日快樂!”
“貝爾摩德大人快點點蠟燭!我們一起許願吧!”
“好。”
許願,吹滅蠟燭,切分蛋糕。
最後貝爾摩德還拿了一瓶酒過來助興。
A109不喜歡喝有酒精味的飲品,嘗了一口後便将酒杯放到了一邊,開始專注地吃起蛋糕。
而此時貝爾摩德心情大好,興緻正高,度數稍高的威士忌一杯一杯下肚,不一會兒就喝上頭了。
看着貝爾摩德眼神開始迷蒙起來,A109的眼珠子轉了轉,咬着嘴裡的蛋糕叉湊到貝爾摩德的耳邊,試探道:“貝爾摩德大人,您醉了嗎?”
貝爾摩德看了A109一眼,沒說話,繼續喝着手裡的酒。
A109了然,看來貝爾摩德是有些醉了。
那正好!此時不問還等何時!
絕對不是她在趁人之危!
鼻尖萦繞着屬于威士忌的果香,A109小聲道:“貝爾摩德大人,您剛剛許了什麼願啊?”
也不知貝爾摩德是沒聽到還是有那麼一絲神志還在拉着她,就見她隻是趴在桌子上,靜靜地看着A109,沒有回答。
這會兒A109也有些摸不準貝爾摩德的狀态,但感覺就這樣放棄她也不甘心,于是做着最後的努力:“貝爾摩德大人,您有什麼心願嗎?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幫您辦到的!”
像是被這句話觸動了,貝爾摩德終于有了反應。
隻見她對着A109伸出根手指,左右搖了搖:“不行,你辦不到的。”
對此A109有些不服氣:“我可以的!我願意為了貝爾摩德大人您做任何事!”
“……任何事?”
貝爾摩德定定地看着A109,A109不躲不閃地回望過去。
“任何事。”
看着那雙目光堅毅的黑眸,貝爾摩德感覺自己受到鼓勵,又或者是被蠱惑?還是真的喝醉了?
總之,她用着飄飄乎的語氣,将那多年以來一直沉甸甸壓在心底的怨恨與期望對着A109脫口而出:“即使是讓你毀滅so……”。
“嗚——嗚——”
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聲打斷了貝爾摩德的話。
貝爾摩德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