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決定好下,身體卻很難控制。
陸沉霄發現他總是不自覺的關注周維安,尤其是對方掩蓋在衣物下的肌膚,這該死的皮膚饑渴症還挑剔得很,沒得選擇的時候就觊觎着對方裸露在外的胳膊,手掌,脖頸。
一旦對方撩起衣擺,露出一小截勁腰,或者哪天衣領穿的低,露出鎖骨,他就像瘾君子一樣,視線粘在上面打轉,一眼又一眼,每一眼他都告訴自己看最後一眼。
陸沉霄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條野狗一樣,周維安是一塊肥美而不自知的食物,他已經垂涎欲滴了,周維安還渾然不覺。
就像現在,周維安打球回來,推開門的瞬間,熱浪與少年人的荷爾蒙一同湧進房間,金發微卷,濕漉漉的貼在耳際。
運動後的皮膚泛着一層薄紅,蜜色的肌理上覆着細密的汗,順着脖頸滑落,流過鎖骨,最終消失在緊貼胸膛的白色背心裡。
陸沉霄的視線跟着那滴汗珠滾落,直到被阻擋在衣服邊緣。
周維安是很慷慨的,他脫掉被汗浸透的背心,随手抓過床邊的毛巾,胡亂在臉上和胸前擦了擦,喉結滾動,仰頭灌下了半瓶冰水,水珠順着下巴滴落,劃過被粗魯的動作,擦得發紅的蜜色胸膛,消失在腹肌的溝壑裡。
陸沉霄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表面上無動于衷的坐在桌前看書,餘光已經在周維安身上流連無數次。尤其是一截曬得微深的腰腹,褲腰堪堪挂在胯骨上,那以下,是慷慨的周維安也沒有給他看過的禁忌之地。
“沉霄,幹嘛呢?”周維安一手撐在他的桌上,探頭看他在做什麼:“看書?這麼認真啊,叫你去打球也不去。”
這個姿勢将陸沉霄半包圍在胸前,周維安胸膛抵着他的後背,悶悶的笑聲在他耳邊炸開:“沒想到沉霄不僅是個小受氣包,還是個書呆子。”
習慣了陸沉霄的沉默,說完這句話,也不等他反應就徑直進了衛生間洗澡。
陸沉霄面無表情,習以為常地捱過這一陣心跳加速、頭暈目眩感。
有時候他甚至覺周維安在故意引誘他,可這隻是他的錯覺。周維安就是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他幾次看到周維安對付航的态度,與對他的别無二緻。
他既不願意周維安靠近他,讓他變得無法控制自己,可要是讓周維安遠離他,心中升起的那種焦躁難安,更加讓他難以忍受。
等周維安離開他的視線,理智又卷土重來,清醒的陸沉霄照例唾棄自己。
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再偷看了!
浴室裡傳來聲音:
“沉霄!幫哥遞身衣服進來,我忘帶了!”
不能、絕不能、再沉迷這種事、
“我——”出去,你自己來拿。
“對了,嘿嘿……哥裡面的褲衩子也沒拿,你幫哥從外面陽台收一件一起送進來?”
“……”
陸沉霄閉了閉眼,覺得他是真的會在沉默中變态。
他腦海裡關于周維安的拼圖,還有一塊禁忌之地沒有完成,這次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可以完成全部拼圖。
陸沉霄受不了這種誘惑,他告訴自己,最後一次,等完成拼圖以後,他就不會對周維安的皮膚有渴望了。
抱着這個念頭,陸沉霄閉上了嘴,默默去給周維安找衣服。
浴室裡的人無憂無慮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兒,舒服的沖着澡,不知道浴室外的人内心激烈的的拉鋸戰。
陸沉霄站在門外,指節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他知道不該,但此時克制不住地在腦海描繪門裡人洗澡的姿态,也許——他應該把衣服挂在門把手上。
“喂,沉霄!”水聲徹底消失,是周維安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的聲音:“好了沒啊,臭小子磨什麼洋工呢!”
陸沉霄喉結滾動,目光落在拎着的一堆衣服中的一小片布料,理智在瘋狂警告他,但——
他想要靠近,哪怕隻是接着遞衣服的瞬間,憑借他良好的視力,瞥見一點往日沒看過的皮膚,或者再嗅到那屬于周維安的,不知名的香氣,心裡隐秘的渴望像藤蔓一樣瘋長。
欲望終于壓倒了岌岌可危的理智。
陸沉霄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開門。”
他的聲音嘶啞的可怕,卻不敢清一清嗓子,仿佛怕驚動什麼。
門開了一條縫,水汽撲面而來,周維安濕漉漉的手臂伸出來,随意晃了晃:“謝啦!”
陸沉霄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往門縫裡偏了一寸——可還沒等他看清什麼,周維安已經一把抓過衣服,“砰”地關上了門,嘴裡繼續哼着歌,渾然不覺門外的人呼吸發緊,指節攥得泛白。
……失敗了。
陸沉霄閉了閉眼,不知是慶幸還是可惜的扯了扯唇。
還好,還沒有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