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霄近來頗有點春風得意的味道,掌握了正确的攻略方式,周維安這些日子可謂是對他百依百順。
複仇計劃也順利走到了尾聲,當年害得陸家家破人亡那些人,一個個都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
這天,當年在陸父陸母車禍事件裡插過一腳的最後一個仇家,約陸沉霄見面,說想“好好談談”。
要在平時,陸沉霄根本懶得搭理,但這幾天他心情不錯,覺得去聽聽對方還能耍什麼花招也無妨。
無非就是說些讓陸沉霄手下留情之類的廢話。
總之,陸沉霄自信對方不管耍什麼手段,也對他沒影響。
高檔酒樓的包廂裡,陸沉霄百無聊賴地玩着茶杯。對面那個秃頂男人一直在絮絮叨叨,一會兒說要請他吃飯,一會兒又哭哭啼啼地求饒。
繞來繞去就是說不到重點。
沒意思。
陸沉霄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他開始後悔來這一趟,還不如去看周維安打籃球有意思。
男人搓着手,臉上堆着谄媚的笑,額頭上的汗在燈光下泛着油光:“陸總,您看,其實咱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當年的事都是一場誤會……”
“說完了?”陸沉霄站起身,拿了外套,“那我先走了。”
男人見狀,連忙伸出手攔着:“别别别,陸總再坐會兒,菜還沒上齊呢!”
他弓着腰,語氣讨好,活似一條搖尾乞憐的老狗。
陸沉霄被他惡心得夠嗆,嗤笑一聲,懶得再應付,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男人一直緊握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神色瞬間變了,屁股落回椅子,往後一靠,大腹便便的肚子就露了出來。
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陸總,别急着走啊。”
他慢悠悠舉起手機,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您看看,這位小同學——您認識嗎?”
陸沉霄的腳步頓住,緩緩回頭。
男人先前卑微讨好的姿态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狗急跳牆般的瘋狂和得意。
“怎麼,不信?”
他晃了晃手機,又打開一個視頻,赫然是周維安閉着眼睛被綁在椅子上的樣子,生死不知。
陸沉霄盯着視頻,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男人見他沉默,更是得意,甚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親昵道:
“陸總,您也别怪我心狠,這都是您逼的,要是你能早點乖乖聽話,咱們也走不到這一步。”
陸沉霄突然笑了,擡頭,露出猩紅得駭人的眼底。
男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
“砰!”
陸沉霄抄起桌上的紅酒瓶,直接砸在了男人腦袋上。
碎片混着鮮血飛濺,男人慘叫一聲,踉跄着後退。
“你……你敢……”他哆嗦着指向陸沉霄,滿臉的不可置信。
陸沉霄一把掐住男人脖子,手指用力到青筋暴起,用嘶啞的聲音逼問:“說!周維安在哪!”
男人沒法呼吸,很快就因為窒息感到眩暈。視線裡被一雙寫滿了癫狂和殺意的眼睛占滿——要是不說陸沉霄是真的會殺了他!
對生的本能渴望讓男人說出了地址,陸沉霄掐得更加用力,在他即将死去的前一秒放手。
大踏步離開包廂。
身後宛若死狗的男人邊咳邊瘋狂大笑:
“沒用的……咳咳咳……我早就讓人給他喂了藥,這會去,你還能聽聽遺言……哈哈哈哈哈……”
陸沉霄的腳步愈發急促。
——
舊倉庫年久失修的燈管滋滋作響,陸沉霄一腳踹開鐵門時,一股混合着黴味和鐵鏽味的氣味撲面而來。
周維安被綁在倉庫正中央的椅子上,臉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踹門這麼大的動靜也沒能讓他睜開眼。
“好久不見啊陸總。”
曾經在巷子裡堵過他的刀疤臉用匕首抵着周維安的頸側,一副早知道陸沉霄要來的樣子,“你這小情人還挺能扛,喂了藥抗了半小時都沒叫喚。”
男人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突然笑出聲:
“陸總不知道吧,這可是好東西。本來是專門找來招待您的,可惜啊,您太謹慎了……”
說到這,他又笑了一聲,
“不過嘛,現在能給您的小情人用上也不錯。這藥别名七日斷腸散,顧名思義,吃了藥七天之内就會暴斃,并且在這七天裡中藥的人無時無刻不感到肝、腸、寸、斷、”
刀疤臉看着陸沉霄宛若要流出血淚的通紅的臉,卻顧忌着他手裡的匕首不敢妄動的樣子,滿意地笑了。
語氣一轉,陰狠道:“當年你就不能也乖乖和你爹媽死在一起嗎?當年老子心軟放你一馬,你就這麼對老子的?!”
“今天我就是要讓你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男人自言自語,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部神經質地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