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死。”她短促地笑了一聲,毫無溫度,“落在了花園的雪松上,斷了三根肋骨。科西莫被罰禁足一周,因為‘測試手段過激’。”
塞德裡克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不隻是怕高,”他終于說道,“你是怕……沒人會接住你。”
洛瑞斯猛地擡頭,深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震動的裂紋。
(他怎麼……)
塞德裡克沒有伸手,沒有多餘的安慰,隻是平靜地看着她。“下次練習時,我會站在下面。”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沒有承諾“不會讓你摔”,沒有虛僞的同情。
隻是——“我會站在下面。”
洛瑞斯的喉嚨微微發緊。
夜風穿過走廊,吹散了某種長久以來凝固的冰層。
城堡的走廊在宵禁後陷入沉寂,隻有牆壁上的火把投下跳動的光影。塞德裡克與洛瑞斯并肩而行,腳步聲在石闆上輕輕回蕩。Scipio安靜地停在洛瑞斯肩頭,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警覺的光。
"周六下午兩點,"塞德裡克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寂靜,"魁地奇球場邊緣。那裡平時很少有人去。"
洛瑞斯微微點頭,黑色卷發在臉側投下細碎的陰影。"我會準時。"她的英語比往常流暢,仿佛剛才的坦白卸下了某種重負。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石牆出現在眼前。塞德裡克停下腳步,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顯得疏離,也不會讓她感到壓迫。
"到了。"他溫和地說,目光掃過牆上盤踞的石蛇雕像。月光從高處的窄窗灑落,為他褐色的眼睛鍍上一層銀輝。
洛瑞斯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Scipio的羽毛,獵鷹發出低沉的鳴叫。"你..."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不需要這麼做。幫助我。"
塞德裡克笑了笑,那笑容讓他看起來格外陽光,不像個總是一本正經的三年級優等生。"我知道。"他簡單地說,"但我想要這麼做。"
石蛇雕像突然滑開,潘西·帕金森尖細的嗓音從裡面傳來:"——那個意大利怪胎肯定是被迪戈裡施了迷情劑!"
笑聲戛然而止。幾個斯萊特林新生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兩人。潘西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惡狠狠地瞪了洛瑞斯一眼,拽着德拉科的袖子快步離開。
德拉科站在原地沒動。他的目光在塞德裡克和洛瑞斯之間來回掃視,灰眼睛裡的情緒複雜難辨。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轉身時長袍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看來我該走了。"塞德裡克平靜地說,仿佛沒注意到方才的尴尬,"周六見,洛瑞斯。"
他用了她的教名,自然而然地,就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
洛瑞斯深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但很快恢複如常。"周六見...塞德裡克。"她的發音帶着意大利語的韻律,将他的名字念得像一首短詩。
石牆在她身後合攏,隔絕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