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塔的月光冷得像冰,洛瑞斯盯着塞德裡克堅定的褐色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雙真誠的眼睛會失去光澤。他會死的。)
科西莫不會容忍一個赫奇帕奇男孩成為她脫離波吉亞的借口。而盧修斯·馬爾福?他隻會冷眼旁觀,甚至推波助瀾,好讓馬爾福家在這場博弈中獲利。
她猛地站起身,深藍色的眼睛裡翻湧着某種決絕的情緒。
“你的提議很天真,迪戈裡。”她第一次用姓氏稱呼他,聲音像淬了毒的匕首,“你以為波吉亞家族會在意一個赫奇帕奇學生的死活?”
塞德裡克愣住了。
“我祖父需要的是政治籌碼,不是童話故事裡的騎士。”她轉身時,長袍在夜風中翻出淩厲的弧度,“離我遠點……這對你有好處。”
Scipio發出一聲尖銳的啼鳴,追随她消失在旋轉樓梯的陰影裡。
接下來的兩周,洛瑞斯開始頻繁給科西莫回信。
「德拉科·馬爾福今天又提到了你,說波吉亞家族的藏書令人驚歎。」
「盧修斯叔叔的聖誕禮物是一套妖精鍛造的銀器,難怪父親總說馬爾福家底蘊深厚。」
「英國《預言家日報》評選‘最具潛力巫師家族’,馬爾福居然排在第三……」
每一封信都刻意提及馬爾福,字裡行間暗示着某種微妙的比較。
(至少别再讓科西莫盯着那個純良的赫奇帕奇優等生……)
情人節清晨,霍格沃茨禮堂被粉色裝飾淹沒。洛瑞斯穿着墨綠鑲銀的斯萊特林校袍,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向斯萊特林長桌——
——将一枚鑲嵌紅寶石的金色飛賊放在德拉科面前。
“威克多爾·克魯姆亮相首秀抓到的飛賊。”她的意大利口音比平時更明顯,像在朗誦某種宣言,“據說能帶來勝利……就像馬爾福家的白孔雀。”
整個禮堂驟然寂靜。
德拉科的銀叉僵在半空,灰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飛賊的翅膀在晨光中輕顫,紅寶石折射出的光斑在他蒼白的臉上跳動。
(她在幹什麼?)
潘西·帕金森倒吸一口冷氣,克拉布和高爾困惑地眨着眼。教師席上,斯内普的眉毛幾乎要消失在發際線裡。
而赫奇帕奇長桌,塞德裡克手中的南瓜汁杯裂開一道細縫。
金色飛賊的紅寶石在燭光下閃爍,像一滴凝固的血。德拉科·馬爾福盯着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金屬翅膀的紋路——
(她不可能是真心的。)
(這不過是她擺脫科西莫的計謀。)
可心髒卻背叛了理智,在胸腔裡劇烈撞擊。他猛地攥緊飛賊,尖銳的金屬邊緣刺入掌心,疼痛卻壓不住嘴角那一絲上揚的弧度。
潘西·帕金森在一旁尖聲譏諷:“怎麼,馬爾福少爺終于對意大利毒藥上瘾了?”
德拉科冷笑一聲,将飛賊塞進内袋——貼近心口的位置。
“至少她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價值。”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潘西發間廉價的仿綠寶石發夾,“不像某些人,連克魯姆的掃帚型号都說不出來。”
克拉布和高爾發出粗啞的笑聲,而德拉科刻意忽視自己自己耳尖發熱。
當天下午,一隻陌生的雕鸮撞進斯萊特林地窖的窗戶,扔下一封燙着波吉亞火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