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裡·聖卡奇波爾,迪戈裡家花園。
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塞德裡克正蹲在菜圃邊幫母親摘晨露未幹的薄荷葉,忽然聽見一陣低沉的引擎聲。
他擡頭,看見一輛漆黑的賓利轎車緩緩停在他家籬笆外——與這個樸素的鄉村格格不入的奢華。
車門打開,洛瑞斯·斯忒諾踏了出來。
她穿着墨綠色的麻瓜連衣裙,黑發松散地挽起,深藍色的眼睛在晨光下如同冰封的湖面。Scipio停在她肩頭,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仿佛在評估這個簡陋的鄉村是否配得上它的主人。
塞德裡克的手指猛地收緊,薄荷葉的汁液染綠了他的指縫。
(她回來了。)
(就這樣突然出現,像一場幻覺。)
迪戈裡夫人從廚房窗戶探出頭,手裡的湯勺差點掉在地上:“梅林啊……”
洛瑞斯微微颔首,禮儀完美得挑不出一絲錯處:“迪戈裡夫人。”
然後,她的目光轉向塞德裡克:“明天我生日。”
塞德裡克站起身,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膛:“……生日快樂?”
“倫敦宅邸,下午三點。”她遞出一張燙金請柬,上面用優雅的斜體寫着地址,“你記得來。”
塞德裡克接過請柬,指尖擦過她的——涼的,像羅馬大理石。
“德拉科、布雷斯、西奧多、格蘭傑、波特、韋斯萊都會在。”她補充道,語氣平淡得像在念一份課表,“為了不讓你顯得太突兀。”
(所以他是需要被“掩蓋”的存在?)
(還是說……其他人都是掩蓋他的幌子?)
迪戈裡夫人突然出現在兒子身後,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呃……需要帶禮物嗎?”
洛瑞斯嘴角微微上揚:“不用。人來就行。”
她轉身離開,賓利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她親自來邀請你?!”迪戈裡先生瞪着那張請柬,仿佛它會突然變成匈牙利樹蜂,“還邀請了哈利·波特和……和馬爾福家的小子?!”
塞德裡克盯着請柬上優雅的字迹——“Cedric Diggory”,他的名字被寫在最後,墨迹卻比其他人的更深,像是寫的時候筆尖多停留了一秒。
“我得去趟對角巷。”他突然說。
“買禮物?可她說了不用——”
“不是禮物。”塞德裡克沖上樓,聲音裡帶着久違的活力,“是禮服長袍!”
迪戈裡夫人望着兒子的背影,憂心忡忡地對丈夫低語:“他從沒為秋·張這麼激動過……”
洛瑞斯回到攝政公園的宅邸,管家正指揮家養小精靈布置宴會廳。
“銀器要擦七遍。”她冷聲道,“餐桌上不要出現任何波吉亞家族紋章。”
管家欲言又止:“小姐,凱撒大人問是否需要派廚師來……”
“告訴他——”洛瑞斯撫過耳垂上的黑曜石耳墜,那是婚約的信物,“——我的生日,我做主。”
她走向二樓卧室,從威尼斯玻璃匣中取出那三封未拆的信——塞德裡克的筆迹在信封上清晰可見。
Scipio在窗棂上發出低沉的鳴叫,仿佛在警告什麼。
次日下午三點整,塞德裡克站在雕花鐵門外,指尖無意識地整理着新定制的墨綠色長袍——赫奇帕奇的黃被巧妙地繡在内襯,隻有他知道。
門開了。
“迪戈裡先生。”管家面無表情地鞠躬,“請随我來。”
穿過花園時,塞德裡克聽見噴泉另一側傳來熟悉的譏笑聲——
“——所以波特,你現在改行當跟班了?還是說救世主終于意識到自己需要斯萊特林的庇護?”
德拉科·馬爾福倚在羅馬柱旁,灰藍色的眼睛裡閃爍着惡意的愉悅。哈利·波特臉色陰沉,羅恩的耳朵已經紅得像他的頭發,而赫敏——
“至少哈利沒靠爸爸的加隆買通整個魁地奇隊。”赫敏冷笑,“哦,抱歉,我忘了——你們今年連赫奇帕奇都打不過。”
(完美的沖突。)
(完美的掩護。)
塞德裡克的目光掃過人群,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找我?”
洛瑞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近得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苦橙香。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絲絨長裙,黑發間别着一枚銀質發飾,形狀像一隻展翅的隼。
塞德裡克轉身,呼吸一滞:“生日快樂。”
她微微颔首,深藍色的眼睛掃過他的長袍:“新做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