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禁林邊緣的樹影被拉得細長,像無數伸展的黑色手指。塞德裡克靠在石牆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魔杖,目光緊盯着遠處的小路——那是三年級學生從海格小屋回來的必經之路。
他聽說了課堂上的事——鷹頭馬身有翼獸、馬爾福的挑釁、流血的手臂。雖然五年級的課程安排讓他沒能親眼目睹,但赫奇帕奇的低年級學生已經把消息傳遍了整個城堡。
(洛瑞斯還好嗎?)
(她會不會被卷進去?)
(馬爾福那個蠢貨會不會連累到她?)
思緒翻湧間,遠處終于出現了人影——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返回城堡,有人興奮地比劃着巴克比克飛行的英姿,有人低聲議論着德拉科的慘狀。
然後,他看到了她。
洛瑞斯走在人群邊緣,黑色長袍幾乎融入暮色,Scipio停在她肩頭,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像一位無言的護衛。她看起來毫發無傷,甚至比平時更加冷淡,仿佛剛才的混亂與她毫無關系。
塞德裡克松了口氣,正要上前,卻突然注意到她指尖微微泛白的指節——她在攥緊什麼。
(她在生氣?)
他快步走過去,假裝偶遇:"下課了?"
洛瑞斯擡眸,深藍色的眼睛在暮光中近乎漆黑:"迪戈裡。"她的聲音平靜,但塞德裡克太熟悉她的語調——比平時更冷,更鋒利。
"聽說課上出了點意外?"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閑聊,而不是過度關心。
"馬爾福自找的。"她簡短地回答,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魔杖紋路,"他侮辱了那隻鷹頭馬身有翼獸。"
塞德裡克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表情:"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她反問,嘴角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又不是我被抓傷。"
Scipio在她肩頭輕輕啄了啄她的耳垂,像是在提醒她别太刻薄。
塞德裡克笑了笑,從長袍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蛙:"聽說攝魂怪今天又在城堡外圍巡邏,以防萬一。"
洛瑞斯盯着巧克力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接過:"你擔心我被攝魂怪襲擊?"
"我擔心馬爾福的愚蠢會波及到你。"他坦然道,"畢竟,盧修斯·馬爾福不會善罷甘休。"
洛瑞斯輕哼一聲,拆開巧克力蛙的包裝:"那隻鷹頭馬身有翼獸……"她頓了頓,聲音罕見地低了幾分,"它不該因為一個蠢貨的傲慢付出代價。"
塞德裡克微微一怔。
(她在意那隻生物?)
(還是說,她在意的是‘不公正’本身?)
"海格會有辦法的。"他輕聲說,"鄧布利多不會允許魔法部随便處決霍格沃茨的生物。"
洛瑞斯沒有回答,隻是咬了一口巧克力,深藍色的眼睛望向禁林方向——那裡,巴克比克的身影早已隐入黑暗。
"走吧。"她最終說道,"宵禁前還得交魔藥論文。"
塞德裡克點頭,和她并肩走向城堡。Scipio飛在前方,羽翼劃破暮色,像一道銀灰色的影子。
遠處,鐘樓傳來低沉的報時聲。
夜風掠過草地,帶着初秋的微涼。
初冬的寒風掠過積雪覆蓋的小路,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朝霍格莫德村走去,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短暫凝結又消散。塞德裡克走在一群赫奇帕奇學生中間,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城堡大門——他在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