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禮堂 ，聖誕晚宴。

禮堂被成千上萬根蠟燭映照得金碧輝煌，十二棵高聳的聖誕樹上挂滿了魔法雪花和會唱歌的金色鈴铛。沒有學院長桌，取而代之的是點綴着冬青與漿果的圓桌，學生們随意落座，歡笑聲與烤火雞的香氣一同在空氣中浮動。

塞德裡克穿過人群，毫不猶豫地坐在了洛瑞斯身邊——她正用銀叉挑剔地撥弄盤子裡的蜜汁火腿，Scipio停在她椅背上，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周圍。

"你幹脆坐洛瑞斯腿上算了，迪戈裡。"德拉科·馬爾福拖着長腔從鄰桌探過頭，灰眼睛裡閃爍着惡意的愉悅，"哦，等等——她可能嫌你太沉。"

幾個斯萊特林發出竊笑。

洛瑞斯頭也不擡，冷淡地開口："我不介意。"

塞德裡克剛喝到嘴裡的南瓜汁差點噴出來，耳根瞬間燒得通紅。德拉科的表情僵住了，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什——"

"除非你想親自試試，馬爾福？"洛瑞斯終于擡眸，深藍色的眼睛在燭光下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不過恐怕你連Scipio的體重都承受不住。"

獵鷹配合地炸開羽毛，發出一聲威脅的嘶鳴。德拉科臉色鐵青地縮了回去，潘西·帕金森在一旁尖聲抱怨着什麼，但很快被聖誕布丁上燃燒的藍色火焰吸引了注意力。

塞德裡克低頭切割着盤子裡的烤土豆，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故意——"

"閉嘴，迪戈裡。"洛瑞斯将一勺蔓越莓醬精準地塞進他嘴裡，"吃飯。"

午夜的天文塔，雪停了。

繁星在夜空中鋪展成璀璨的河流，銀河的微光灑落在兩人肩頭。塞德裡克拿着兩杯熱可可，杯口的奶油上還撒着肉桂粉——家養小精靈們特制的聖誕配方。

"斯内普居然放你提前走。"他遞過杯子，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我以為他會讓你熬藥到天亮。"

洛瑞斯接過熱飲，白霧氤氲在她睫毛上："狼毒藥劑需要月相精準，不是熬得越久越好。"她啜了一口，肉桂的暖香在舌尖化開，"何況……"

"何況？"

"今天是聖誕節。"她說得很輕，像在承認某種弱點。

塞德裡克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這時，一簇銀綠色的植物悄無聲息地從拱頂垂落——槲寄生，魔法變出的聖誕裝飾，此刻正懸在他們頭頂，漿果在星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塞德裡克擡頭，喉結微微滾動。

洛瑞斯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挑眉："幼稚的魔法把戲。"

"據說有古老契約的效力。"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不能拒絕的吻。"

"你信這種童話？"

"不信。"他向前一步，近到能數清她睫毛上凝結的霜晶，"但我信你。"

然後他吻了她。

不同于槲寄生傳說中輕柔的聖誕禮節，這個吻帶着熱可可的甜和寒夜的冷，帶着魁地奇球場未散的硝煙和魔藥教室的苦艾香，帶着所有未說出口的"留下"和"别走"。

當分開時，槲寄生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漿果爆裂成無數金粉灑落在他們發間——古老的魔法認可了這個誓言。

"做我女朋友。"塞德裡克抵着她的額頭，這不是請求，而是宣告，"正式的。"

洛瑞斯深藍色的眼睛裡倒映着星河與他："理由？"

"因為我會比凱撒·波吉亞活得久。"他的拇指撫過她唇角，"因為我能接住從掃帚上掉下來的你。"停頓片刻，"還因為我記住了你魔藥論文裡的每一個腳注。"

Scipio在塔樓尖頂發出悠長的啼鳴，月光為它的羽翼鍍上銀邊。

洛瑞斯凝視他許久，突然拽住他的領帶迫使他低頭——

"你漏了一點，迪戈裡。"她的呼吸拂過他唇畔，"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敢在槲寄生下吻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