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棣華事務繁忙,隻陪了林知意幾日就不見了蹤影。因着身上的傷還未好全,林知意又在床上呆了好幾天,這期間除了日日都來找他聊天逗樂的沈星白和為他換藥的大夫,他就沒見過其他人了。
林知意斜倚在床上,他的手擱在被子上,腕上多了一根紅繩,紅繩色豔,愈發襯得他肌膚白皙,他直愣愣的看着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的到來。
“林知意,我又買到新出的糕點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動靜除了沈星白也沒别人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拎着兩個紙包的沈星白奪門而入。
但很顯然,林知意等的人不是他,因為直到沈星白自顧自坐下在桌邊喝茶的時候,林知意都仍舊在看着門口。
“别看了,我哥今天也不回來,建州那邊出了個大麻煩,沒個七八日解決不了。”
沈星白剛咽下口中的水就着急忙慌地開了口,他知道林知意這幾天一直都在等他哥回來,他就跑去城裡找人問了消息。
本來他哥以往幾日不回來也是常事,他在城裡有落腳的地方,又事務繁忙,趕着回來也耗費心力,就不常回家了。
但是林知意不知道啊,他不知道為什麼沈棣華忽然就不來看他了,還以為是自己那天的行為讓沈棣華讨厭他了。
這幾日裡他臉上的笑容都少了許多,看起來灰撲撲的。
“沒事,等我哥忙完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到時候你身上這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叫他帶我們去獵獸山騎馬,好不,你别不開心了。”
沈星白托着腮,看着床上怏怏不樂的林知意,出聲安慰道。
聽到這話,林知意的眼睛亮了亮,臉上終于是帶了點清淺的笑意。
吱呀——
窗戶從外面被掀起,一張稚嫩清秀的臉出現在窗後,神色緊張,他對着沈星白比了個手勢,随後消失在窗後。
坐在桌邊的沈星白臉色忽變,原先舒展的眉宇緊皺在一起,他迅速起身朝外面走去,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沈星白臉上少見的出現了嚴肅的神情,他快步走向馬圈,那兒已經站了一個人,是剛剛那個對他比手勢的人,他手上牽了一匹馬。
沈星白從他手中接過缰繩,
“現在情況怎麼樣?”
“大少爺受了傷,還沒查出來動手的是哪一方勢力。”
“你在家裡好好守着,有消息我會傳回來。”
走之前,沈星白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停了一下,扭過頭叮囑道,
“屋裡那個,别讓他走了。”
一番快馬加鞭,沈星白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建州,遠遠的,他就看見城門口堵了一大群人,烏泱泱的一片,鬧人的聲響也随着風聲傳進了沈星白的耳朵裡。
“城裡又沒鬧瘟疫,為什麼不讓人進去?!”
“你們憑什麼在這攔人!我是來投奔我家親戚的,他可是你們官府裡當值的,讓我進去!”
“官爺您行行好,讓我們進去吧。”
沈星白慢慢拉住了缰繩,馬兒緩下速度,他翻身下馬,牽着馬往前走,他臉上帶了個面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大爺,方便問問前面為啥攔路嗎?”
須發半百的大爺佝偻着背,背着個塞滿了布袋的背簍,手裡還拎着兩隻活雞,他側過耳朵,視線轉向沈星白,
“不知道啊,前幾日天進出都沒得人管,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啊。”
大爺邊說邊搖頭,沈星白心中擔心更甚,城門處這異變怕是因為城中出了什麼大事,他哥是便裝前來,身邊沒帶幾個人,受了傷就更是難辦,他得快點想個法子進去。
他站在臨近城門的地方,靜靜觀察着,原來這城門也不是什麼人都不能進去,他眼瞧着有幾輛馬車毫無阻礙地就進去了。
城門兩邊的守衛站在馬車兩側,手中的長矛攔着想要随馬車進去的人,神色冰冷。
沈星白眼睛一轉,轉身離開,他把馬留在了城郊的林子裡,然後去附近的村裡借了輛閑置的馬車,還買了塊型制規整的木頭。
他剛站在城門口的時候,看見那些通過的馬車上都挂了一塊蓮花紋樣的木牌,或許這就是允許進出的憑證。
沈星白用那木頭雕了一塊有着蓮花紋樣的木牌,他舉起雕好的木牌,滿意的點了點頭,幸好之前閑着無聊學了木雕,這下可算是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