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一隻手擋在臉上,沈棣華盤腿坐在他身邊,那匹棗紅色的馬在不遠處的小溪邊喝水。
“哥!”
沈星白騎着小白飛快的向林知意他們這邊跑了過來,他一手拉着缰繩,另一隻手高高舉起,臉上挂着燦爛的笑。
沈棣華也擡起手揮了揮,他平日裡事務繁忙,少有如此悠閑惬意的時候,自從當上丞相,他也是很久沒有帶沈星白出來逛逛了。
林知意打了個哈欠,他翻了個身,面向身側的沈棣華,他擡手抓住了沈棣華的一節衣角,閉上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樣。
沈棣華垂眼看他,林知意眼下那顆小痣再一次闖進了他的視線,他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林知意似有所感,纖長的眼睫微微翕動。
沈棣華眼底閃過幾絲情緒,看不真切,轉瞬即逝,手下細膩溫熱的觸感總帶給他莫名的熟悉感,那顆痣也是。
沈星白忽地消失了蹤迹,沈棣華沒去管他,想是進山裡打獵去了,武院考核将近,這小子也該有點緊迫感了。
沈棣華長舒一口氣,難得的清閑讓他終于能夠放空思緒,他仰起頭,湛藍的天上漂浮着幾抹流雲,時有飛鳥掠過,留下聲聲長鳴的回響和羽翼的殘影。
但願這般安定能夠長久,沈棣華前幾日處理了許多事,才換來了今日的空閑,其中尚未得到解決的便是這大夏境内不時發生的失蹤案,上回去建州也是因為那兒一夜之間失蹤了數十人。
這數十人中有一半是青壯男子,還都是平頭百姓家中的,他們往往是一個家庭的支柱,忽然消失着實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才驚動了新帝,下令着丞相徹查此事。
但那次去建州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沈棣華不僅沒有獲得有效的信息,還遭到了埋伏,腿上受了傷,安插在那兒的暗樁也遲遲沒有傳回消息。
沈棣華閉了閉眼,其實他也能夠猜到這件事應該和那群巫醫脫不了幹系,隻是苦于找不到切實的證據,他們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容小觑,難以鏟除。
所幸在與新帝的接觸過程中,他發覺這新帝并不像他先前想的那樣,他并不是外戚手中的牽線傀儡,而且他也有意要鏟除那群巫醫在朝中的勢力。
蒼野那位新帝怕是比不上這位。
……
天邊漸漸起了幾片晚霞,血一樣的顔色把整片天空都染得赤紅,夕陽的餘晖帶着淡色的金,慢慢落在草地上。
沈棣華揉了揉眉心,遠處沈星白的興奮大喊拉回了他的思緒。
“哥!你看我逮到什麼啦!”
沈星白手裡拎了兩隻白色的兔子,那兩隻兔子都恹恹的,腿上還流着血。
被吵醒的林知意坐了起來,他看着沈星白手裡那兩隻受傷的兔子,神情有了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他站起身,一把從沈星白手中把那兩隻兔子搶了過來。
“哎!哎?你幹嘛搶我兔子?”
沈星白一隻手拉着缰繩,另一隻手在空中無措的晃了晃,他看向沈棣華,試圖要他哥來給他讨個說法。
但很顯然,他哥懶得管他,甚至跟在林知意身後離開了,依舊站在原地的沈星白疑惑地撓了撓頭,嘴裡嘟囔着,
“他喜歡兔子?”
林知意小心的抱着那兩隻受傷的兔子,一向閃着亮光的眼睛變得有些黯淡,他垂眼看着懷裡虛弱的兔子,皺了皺眉。
沈棣華跟在他身後,摸了摸他的腦袋,
“帶回去上點藥養養,會好的。”
林知意偏過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林子,
“我知道,但沒帶藥。”
林知意有些沮喪的垂下了腦袋,擡手摸了摸懷裡的兔子,
“等它們好了再放它們回來,好嗎?”
林知意看向沈棣華,眼睛亮了亮,點點頭。
沈棣華扶着他上了馬,天色有些晚了,他們也該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