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銀一個都沒拆,隻有目光多停留片刻,想起來的竟不是年禮是什麼,而是翦生的模樣。
這耳房滿是翦生的熏香,堆滿翦生的物品,一抽屜的烏木簪,盒子裡的香囊,桌下的小燈,櫃子裡他的寝衣,床榻上他的軟枕,以及今天多出來的一地年禮。
菀銀坐在屋子裡想了很久,連翦生進來都沒注意到,他拿了一罐藥,喊她給他上。
翦生走到她身前來,她看着他,這般對視。
他蹲了下來。
翦生仰起臉,指臉上浮腫,“腫得難看,幫我。”
“奴婢以後不會掐您了,”菀銀騙他的。
抹出一塊藥膏,輕揉在他臉頰,觸摸他滑嫩的肌膚,憶起夜裡這片位置的紅腫,她略怔了下。
“你想的話倒不是不可以,隻是要輕點,”藥膏上來,襲卷冰涼,鎮下腫疼,翦生不适地蹙眉,“他們今天笑我來着。”
像開閘倒水,翦生一句接一句,總是說不完,看得出他今兒心情實在很好,菀銀悄然琢磨他。
他每一點神情,每一個眼神,她盡數記入心底,反反複複推敲,得出的結論不敢信,或說害怕信。
她身上沒什麼可圖的,但他清清楚楚說了,他圖什麼,她折辱他,他竟圖她這些,偏生還要做出這樣蠱誘的姿态,真是賤骨頭,賤得令人心癢。
但這是件好事,威逼利誘都不如真情實意,菀銀輕輕勾唇。
菀銀打圈抹勻藥膏,指尖似有若無地撫摸他側臉,她慢慢笑起來,“您這麼嬌,他們不笑你笑誰?”
藥膏抹勻,翦生拉着她的手漸漸站起來,他也在細緻觀察她,她的眉眼唇動,他全注入腦裡。她和以前一樣,從不遮掩自己的心思,猖狂、妄為,毫不遮掩。
翦生塌腰下去,向她遞上唇來,滞在菀銀唇前,無聲跟她索求親吻,即便她從來不會,也永遠不會毫無保留地信他,但她懂他。
菀銀默默打量着翦生,随後擡颌覆合翦生。
呼吸吐納濕燥撩心,職袍下細嫩的軟肉被菀銀挑捏,翦生亂透,沉溺在菀銀的掌控下,無法控制地釋出軟爛濕漉的氣息。
耳房外有人走動,他們沒去在意,直到辛貴妃祭完祖回來。
翻莺敲響了門,在外十萬火急,“菀銀姑姑,您在屋裡不?娘娘出事了!”
菀銀放開翦生,他雙頰染透了紅粉,像瓷釉碎了痕,滲上血。
“嬌嬌,躺會子吧,”菀銀摸了摸翦生的臉,把被子給他拉到鼻下,遮他半張臉,這是他習慣的姿勢,“奴婢去見辛貴妃。”
才要走,忽覺被翦生勾住了小指,菀銀看向他,他躺得好好的,隻有一雙潮紅泛濫的眼停在她小指上。
菀銀問:“您怎麼了?”
翦生捏了捏她生有凍瘡的指節,拉到唇下,她以為他又要像狗一樣咬她,但并沒有,他隻是拉近細看。
他松開她,閉眼蒙被,被子底下悶出清淡平靜的聲音,“加件内襖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