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M國的一個高檔公寓。
白綏之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漫不經心的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水珠從光裸的上半身一路延伸到漂亮的人魚線,然後落進低腰牛仔褲消失不見。
桌上的手機以極高的頻率保持着震動,屏幕上顯示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的消息。
白綏之随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然後拿起手機,手機冷白的光不僅沒有柔和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反而增添了一絲生人勿進的距離感。
白綏之懶得去翻上面的消息,隻是緩緩打下一個問号:“?”
對方明顯也知道白綏之的性格,簡潔明了地将上面幾十條消息凝練成短短的幾個字和一個嚴肅的感歎号:“兄弟,要世界末日了!”
白綏之越加迷惑,又緩緩打下一個問号:“?”
施明山甩過來一個鍊接,白綏之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邊喝邊看,好看的喉結上下滑動着,易拉罐上的小水珠濡濕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帖子的内容是說最近S國實驗室做人體實驗,失敗的實驗體攜帶病毒跑了出來,這種病毒極易擴散,被感染的人會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号召大家趕緊囤貨待在家裡不要出門。
這種帖子司空見慣,源頭可能就是某個在S國的網友無意中拍到幾個行為詭異的人,結果經過營銷号的添油加醋和網友的腦補,逐漸演變成喪心病狂的科學家和居心叵測的政治家聯手要将人類送上絕路。
但是這次不知道什麼原因世界末日這個話題居然火出圈了,熱搜高位不下,各個平台都是關于這件事的讨論。施明山随便選了一個熱度高的帖子轉發給白綏之。
底下的評論也是五花八門,首當其沖的是激進派:“傻逼玩意兒,造謠是犯法的知道不,整天他媽的傳播負能量,散發焦慮,相信的以後老了來找我買保健品。”
打工人:“什麼時候爆發,能不能過兩天等到周一再爆發,這周好不容易雙休,對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無痛被感染,當人當膩了。”
大學生:“囤什麼好呢?最近新出的玫瑰味薯片好吃不?有沒有推薦的面包啊,熱量不要太高的,泡面吃膩了,換囤自嗨鍋吧…”
理智派默默把話題拉回來:“有科學依據嗎?最近有哪個醫院有接受類似症狀的病人嗎?”
白綏之被網友清奇的評論給逗樂了,翻評論翻得不亦樂乎,施明山久久沒等到回複開始表情包轟炸,白綏之才有些戀戀不舍地從帖子那邊退出來:“停。”
滿屏的粉紅色耗子表情包終于停下來,施明山問道:“看完了吧,什麼感想?”
白綏之把喝光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拿紙擦了擦手:“挺有趣的。”
施明山:“……你覺得呢?會發生嗎?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次不太一樣。”
白綏之:“别想太多,相信國家。”
施明山:“你倒是淡定,你還在M國嗎,什麼時候回來?要真世界末日了,也别客死他鄉了。”
白綏之和施明山是同一個寝室的,因為當時兩個人來得晚被分到了和大四的學長一起住,兩個學長除了有些東西放在寝室,平時都在外面實習不怎麼回來,到了四月答辯完就收拾東西走了。
一直到現在他們都大三了,生管也沒有再安排新的人進來,兩個人也在朝夕相處中發展出了革命友誼。
這個大三的暑假施明山去了一個離家近的公司實習,白綏之作為一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暑假不用準備考公考研,也不需要實習豐富簡曆,就計劃在M國度個假。
暑假已經過半,白綏之差不多待夠了就回複道:“明天吧,需不需要給你帶點什麼東西回去?”
施明山回了個羞澀的表情然後發了一個還沒在國内發售的新款球鞋截圖。
次日,淩晨。
“尊敬的旅客,我們的飛機即将開始下降,預計15分鐘後抵達首都機場。請您再次确認安全帶已扣好系緊,收起小桌闆…”
白綏之取下眼罩,按了按僵硬的脖頸,然後盯着虛空的一處讓睡懵的大腦回神。
“那…那個是什麼?”
“卧槽,外星人?”
“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在飛機快要落地前,習慣性探頭望向窗外的乘客看到原本黑茫茫的天空突然亮起一個紫色漩渦,憑空出現的漩渦像是由周圍氣流扭曲形成的,接着從漩渦裡掉出來一團看不清楚模樣的東西。
白綏之自然也看到了這團東西,當他想要拿手機放大查看的時候,毫無征兆地突然刮起一陣大風,飛機不正常地發生劇烈颠簸,艙内一派混亂。
哭聲和尖叫聲交織在一起,機組人員一遍遍安撫着受驚的乘客,即使他們内心也驚懼不安。
飛機在空中盤旋幾十分鐘後才成功落地,但是那場奇怪的大風仍未消散。
驚魂未定的乘客們向機組人員表示感謝,然後按照指示牌出關,腳步急切,迫不及待要跟家裡人傾訴剛剛發生的一切。
白綏之已經提前讓人把車停到機場,下了飛機後随手給他爸媽發了條已經回國的消息後,就到機場的車庫取車。
回家的路上,白綏之感覺到風在變大,後視鏡裡急速倒退的樹木晃動的幅度愈發明顯,有些比較細弱的樹竟被吹折了。
白綏之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随意地搭在車窗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看的那個帖子和剛剛飛機上看到的紫色漩渦。
是巧合嗎?
就在這分神的一刹那,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白綏之急忙打方向盤,車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好在現在是淩晨而且地方偏僻,白綏之的車直接轉了個180度,橫在了那個人面前。白綏之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那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急忙下車查看情況。
隻見那個人身上的衣服像被鞭子一類的東西抽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可怖的傷痕,有些地方還在往外滲血,漂亮的銀白色頭發混雜着血水和汗水黏在蒼白的臉上,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