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白綏之帶着笑意問道:“現在滿意了嗎?我的小顧客?”
卡恩并不在意白綏之綁得怎麼樣,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嗯。”
兩個人的氣氛緩和了一點,但是還是有東西沒有說開,白綏之趁熱打鐵地攬住卡恩的肩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剛剛為什麼生氣啊?”
卡恩見白綏之到現在都不清楚他在氣什麼,有些語塞,他不明白白綏之平時那麼聰明一個人為什麼對這種事反應這麼遲鈍,索性一股腦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我生氣是因為你把自己的生命置之事外,每次有什麼危險的事情,你總是一個人沖在最前面。明明我們兩個一起上安全系數會更高,但是為什麼你總是一個人獨自往前沖?”
卡恩發現白綏之身上有一個特點,就是他對死亡并不那麼恐懼,對活着好像也沒多大的熱切,仿佛活着也成,死了也行一樣。
他能感覺到白綏之在努力地反抗這場災難,但那似乎隻是一種生活的慣性。卡恩真正生氣的點在這裡,與其說他在生氣,不如說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死亡降臨在白綏之身上,而白綏之卻平靜地接受。
白綏之聽完卡恩的話大腦突然陷入宕機狀态,卡恩這段話像是在說他多麼的舍己為人,不顧自身安全都要為别人着想,但是白綏之聽懂了卡恩這段話背後真正的含義。
白綏之确實每次行動都會優先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位置,因為他無所謂,要是運氣不好死了那就死了,反正也沒人在意。他的牽挂很少,少到他可以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肆意妄為。
現在有一個人跟他說我們兩個人一起安全系數會更高,你不用一個人往前沖,白綏之說不上來自己内心聽到這句話的震動,而且這段時間卡恩也無時無刻在用行動踐行着這句話。白綏之習慣一個人,猝不及防有一個人闖進他的生活,他有些手足無措,有些迷茫困惑,有些不敢相信。
白綏之不知道說什麼,卡恩看白綏之的反應就知道他聽進去他的話了,于是卡恩就打算離開給白綏之一個空間讓他好好緩緩。卡恩剛要走,白綏之就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問道:“你要去哪裡?”
卡恩被白綏之吓了一跳,剛剛還跟被石化了一樣的一個人突然抓住你的手,誰能不被吓到?反正卡恩是被吓到了,而且吓得身體都抖了一下。
白綏之還握着他的手等他的回答,人像還沒回過神來一樣,卡恩看了白綏之一會兒然後直接抱了上去,他覺得白綏之現在需要一個擁抱。
白綏之松開卡恩的手抱住他的腰,然後把臉埋進卡恩的脖頸裡面,像隻找到歸宿的倦鳥。
卡恩輕輕地拍着白綏之寬厚的後背,這個比他高一個頭的男人此時像隻受委屈的小狗無助地縮在他的懷裡,卡恩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不知道白綏之想到了什麼,隻知道他的小狗現在需要安慰。所以卡恩盡職盡責地安撫着他懷裡的男人,後頸不自覺地放出了信息素。
Omega的信息素可以安撫精神失控的Alpha,但是白綏之不是Alpha,顯然卡恩忘記了這一點,而且他的腺體因為先天缺陷信息素少得可憐,即使全部釋出,也無法對一個正常Alpha産生任何影響。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被一個研究抑制Omega信息素閥值的研究員發現,買進了實驗室,整天被關在白得晃眼的房間做實驗。
因為實驗太痛苦,卡恩有時候會失控打傷手術室的人,然後那些人就會私下用鞭子或者其他東西打他,隻要不損壞腺體影響實驗就行。
現在這個被多少藥物催化都不肯瀉出一點信息素的腺體現在大方地對一個接收不到任何信息素的人類源源不斷地進行釋放和安撫。
卡恩因為信息素釋放過多有些頭暈,他忍了一會兒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白綏之立馬注意到,環在卡恩腰間的手瞬間收緊,兩個人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貼合在一起。
卡恩呼吸急促起來,藍寶石透亮的眼睛覆上一層水膜,他推了白綏之一下,無力地說道:“放……放開我……”
白綏之聽出卡恩的聲音不對勁把人松開,就看見卡恩的臉紅得不正常,眼神迷離恍惚,甚至滲了一些淚水出來,嘴唇也紅彤彤的,白綏之摸了摸卡恩的額頭,滾燙一片,應該是發燒了。
“你發燒了,身體難受嗎?”
“沒……沒事……我去躺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卡恩就要往前走。
剛走一步腿就軟了,差點往前栽倒,幸好白綏之眼疾手快撈了卡恩的腰,然後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怎麼剛剛還好好的就發燒了呢?”白綏之把卡恩抱進便利店休息間的床上,然後到外面的衛生間打濕了一條毛巾敷在卡恩的額頭上,又去車裡拿了退燒藥。
他把藥塞進卡恩嘴裡,卡恩皺眉把藥吐出來,嘴裡含糊地說道:“不要……不吃藥……”
白綏之無奈地歎口氣:“怎麼到這時候還嬌氣上了。”他把藥磨成粉倒入水裡,讓卡恩喝了進去,雖然吐了大半碗,但好歹喝進去一點了。
白綏之仔細地把流到卡恩身上的水擦幹淨,然後坐在旁邊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卡恩,卡恩的身體素質在他眼裡是簡直是個捉摸不透的存在。說不好吧,他一個人能打四五個喪屍,說好吧,就在外面站一會兒就發燒了。
想着想着白綏之的視線就定格在卡恩的臉上,不同于第一次他見到他的時候,現在的卡恩身上的傷都差不多好全了,還長了點肉,現在臉頰枕在枕頭上都能擠出一點臉頰肉出來,像個水蜜桃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動手去戳一下,看會不會戳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