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雲姝醒了。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喝斷片了。
這該死的古早言情開篇即視感。
她第一反應是掀開被子,低頭往裡瞅。
很好,嚴嚴實實的,她守住了自己的節操。
她伸手去撈不知道被扔在哪兒的手機,打算問下蔣梨昨晚的情況。
才發現就在兩個小時前,對方已經在小群裡扔了一份視頻。
甚至怕她懶得爬樓看,蔣梨還特意将視頻私發了一份給她,附言是“小女子舉手之勞,公子不必客氣。”
再往上,就是雲姝讓她上來打光,揚言要帥死所有人的那段聊天記錄。
“……”
視頻很長,一個半小時。
從給她打光那一陣便開始錄制,完美的保留了在正确角度出現前,雲姝的所有猙獰時刻。
雲姝對此不太滿意,因為原書中男主擁有一張一出場就宛如往一群峨眉山老表裡扔盼盼小面包引來陣陣尖叫的、帥得慘絕人寰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上天雕刻出來的藝術品般的完美的臉。
現在這個光環應該落在她身上才對。
再往下,是她一腳踹開了門。
到這裡還是很帥的。
雲姝也承認蔣梨是一個很優秀的攝影師,因為在如此尴尬的緊急情況她沒有及時制止,而是退後,挑了一個刁鑽的角度,全程跟拍。
她不在意周圍的人用什麼眼光看她,面上沒什麼表情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她不是想遮住臉。
她隻是有點冷,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屏幕上很快顯示到她将傅松言抵在牆上的畫面。
……也不能說抵在牆上吧。
因為傅松言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點死了。
後面的畫面則強制似的按照她的劇情進展走。
她對自己的腦子一向是很滿意的,就算是斷片了也能記得自己要走什麼劇情。
很不錯,她滿意地對屏幕裡敬業的自己點點頭。
直到她看見自己微仰着頭,兩隻手搭在傅松言的掌心。
一雙眼睛直白、有些堅定地看着他。
像一隻盯着骨頭的小狗。
她緩緩湊近,對方就低垂着睫毛由着她來,毫無反抗的意思。
畫面适時放大,整個屏幕裡隻剩她和傅松言的臉。
就在即将觸碰到他的上一秒,青年忽然偏頭,被長睫隐約遮住的漆黑眼睛透過屏幕,又穿過了時間,望向現在的雲姝。
“要一直錄嗎?”
她聽見對方的聲音,裹挾着不近人情的冷意。
蔣梨沒來得及回答。
因為傅松言才剛說完,雲姝便徹底失去意識,整個人跟骨頭碎了似的直愣愣地砸進他懷裡。
畫面便在這裡戛然而止。
雲姝:“?”
她演了這麼一場大戲,給正片鋪墊了這麼多戲份和情緒,最後她還沒親着?
這跟那些前戲比正片長的菜雞有什麼區别?
那這劇情不就算是沒完成嗎?
雲姝一想到這麼大的工作量又得再來一次就煩。
她深深歎了口氣,幹脆把手機一丢,閉上眼睛原地等待劇情回溯。
一秒兩秒三秒。
三秒兩秒一秒。
空氣仍然出乎意料地安靜,雲姝睜開一隻眼睛,發現連場景也沒變。
?
她是猜錯劇情了?
雲姝陷入深深的思考,但沒思考太久。
因為傅松言也将這段視頻發了過來,甚至特意将後面她意圖不軌的畫面截了下來。
傅松言:封口兩百。
傅松言:删掉五百。
雲姝這次倒是沒怎麼猶豫,給他轉了二百五。
金額不多,貴在侮辱。
過了一小會兒。
她又給對方又轉了二百五。
雲姝:從現在開始,你那兒有劇情第一時間跟我說。
幹完這事兒之後她就給對方設置了消息免打擾,眼不見心不煩。
她閉了閉眼,準備強制讓自己的腦袋關機,但沒用,她清醒得很。
想了想,她幹脆側了個身,去看陳銜青又給她排了什麼行程。
——倒是沒什麼特殊的,但有兩個字被标紅了。
備課。
噢,是噢。
作為一個當時均分七十多的大學生。
她現在還成了個講師呢。
傅松言這會兒正在教室裡等上課。
他看着聊天框裡對方發來的消息。
把五百拆成了兩個二百五的轉賬,和一條文字内容。
雖然知道雲姝看不見。
但他還是很有契約精神地将視頻從相冊中删除了。
老師很快從門口進來,他摁掉了手機屏幕,打算專心上課。
可他聽不太進去。